人的模样看起来狼狈极了,雨水落下来的时候,把甲胄和面庞上的血迹冲刷干净了,浸了水的头发拧成一股一股耷拉下来,像是两只被淋湿的狗。
雨水落下的时候带起连绵的沙沙声,身后灌木丛摇曳的声音更为清脆和响亮。
两个人被吓了一大跳,攥紧苦无的手柄横在面前,一副佛挡杀佛,人挡杀人的架势。
宇智波神奈瞥了一眼倒在水洼里的尸体,“我来得不是时候?”
猿飞日斩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努力睁大眼睛,“奈奈?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女孩举着一柄撑开的红伞,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丝毫没有沾染上周边的雨水和泥泞,和面前的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散步。”宇智波神奈抬了抬眉梢,饶有兴趣地瞧见对面那人满脸的‘我信你个鬼’。
“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猿飞日斩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疙瘩,雨水浇进眼睛里,格外的冰凉,“糟了,刚才动静传来的方向是……家光大人……还有团藏!”
猿飞日斩急吼吼地要往那边赶的时候,宇智波神奈开口,“已经没事了哟。”
动静被按下了停止键,猿飞日斩的瞳孔还保持在因为神经紧绷收缩的状态。
“……哈?”
转过头来的时候,表情看起来有些好笑。
“顺着这个方向走过去,还能看到路边的团藏。”宇智波神奈举着伞,用稀松平常地语气开口,“你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分开。”
云隐的忍者故意做出穷追不舍的样子,目的便是为了分散火力,让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其中之一作为诱饵离开队伍,最好是两个人一起离开。
虽然最后从队伍脱离出去的只有猿飞日斩,再用少量的战斗力牵制离对方,比之前面两个人,猎杀质子的难度也容易了许多。
如此一来,木叶一方正中敌人下怀。
“家光大人……”
“后面的事情已经跟你们没有关系了。”宇智波神奈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后面的忍者已经被我杀光了,往前一直走,不会有人再拦你们了。”
猿飞日斩无意识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看什么陌生人似的,“你真的是……奈奈吗?”
“我当然是。”宇智波神奈面不改色地开口,“只是你们从来没有真正认识我而已。”
低矮的灌木摇动枝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巨大的鹿出现在昏沉阴暗的山林里,鹿角仿佛开叉的树桠,鹿的后背驮着一个人。
“……家光大人。”
猿飞日斩动了动嘴唇,心跳像是慢了一拍似的,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原本的轨迹,朝着不明的方向失控了。
“猿飞君。”鹿背上的青年动了动龟裂的嘴唇,声音虚弱得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承蒙您和志村君一路相伴,就此别过。”
雨停了,干枯的黄叶泡在泥水里。
……
半个月后,年老的大名病逝,新任的大名即位。
新任的大名不是大名正经册封下来的世子,而是已故前任正室夫人生下的孩子,幼年时期为了两国不起兵戈便被老大名送到了雷之国做质子。
老大名崩逝前的一个月才急吼吼地委托木叶,将人从雷之国召回来。
心存嫉恨的继室不愿意让先夫人的儿子回到大名府,暗地里收买了云隐村想要在雷之国把大名除去,幸得太政大臣大人相救才平安回到了火之国。
返回家乡的大名将继室和世子的阴谋揭露出来,愤怒的老大名因为世子母亲的罪行,废除了世子和世子母亲,将其贬到了远离大名府靠近海岸的封地。
这是官方给出来的解释,也是浮于表象的现实,剔除掉某些细枝末节后,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任大名继位之后,她这个位极人臣的太政大臣也跟着忙碌起来,时不时还得抽空应对某些人。
这个某些人里就包括了千手柱间。
作案迭起的文书摇摇欲坠,融融的灯火泼在纸张上,摇曳晃动。
千手柱间哭丧着一张脸蹲在桌边,宇智波神奈看也不看他,手里提着笔奋笔疾书,批注过的文书一本一本地往桌案另一侧迭。
“……你没跟我说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说不太清,就不说了。”
“……你给斑写信让你除名宇智波?”
“软肋太多,不好干活。”
“……奈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