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它衰落,怎样都好。
你要继续向前走了,在没有我的陪伴下。”
沈流月年轻的时候待自己很苛刻,她把整个门派扛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生怕她稍微一弯腰,门派就散了,七零八落。
那段岁月只能用一个“熬”字来讲,看不见前路,寸步难行。
如今她闯了过来,她把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传给沈欢。
但她也知道,该走的弯路还是要走,沈欢总要独自面对属于他的劫数。
沈欢不想在宗主面前流泪,那样太没出息了,让宗主走得也不安心。
他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半低着头,微微咬牙,克制自己的悲伤。
“还有一个月呢,急什么,”沈流月浅笑着安慰他,“我都没那么急着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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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渡这时也说了一句。
“最后一个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让遗憾少一些。”
沈流月在最后的时光也没有去麻烦别人,她的身体已经很难下床了,所以就每天安静地躺在床上,听沈欢汇报宗门内的事。
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
这就是沈流月想达到的效果,在她走后,什么都不会变。
她就像一阵春风,吹过人间,再悄然离开。
沈欢有条不紊地汇报着,沈流月偶尔点点头。
不管沈欢说什么,她都赞同,不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沈欢对此都有些不解。
“我还想听师父再指点我……”
沈流月无力地垂着眼皮,笑了。
“你要适应,沈欢。今后,没有人会再牵着你向前走了。”
沈欢每每听到这里,就很伤怀。他总是会找借口离开。
方渡在这一个月内,来过月溪宗三次。
每一次,他会给沈流月捎一些山中的特产。几个新鲜的果子,或者一枝花。
沈流月很给面子,不管方渡带来的是什么,她都要摸一摸,尝一尝。
等到沈流月终于撑不住的那天,她把宗门所有管事的人,包括沈欢,都叫到榻前。
“我恐怕撑不过今夜了。从明日起,沈欢就是月溪宗的宗主。
诸位都是曾经随我渡过难关的同伴,月溪宗感念你们的付出,也不限制各位的自由。若是你们拥护沈欢,就留下。若是不服气,自可另谋出路。
沈欢,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要明目、要守心。世间繁芜,道在本心。你成为什么样的人,月溪宗就会变成什么模样。”
沈流月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她轻轻咳嗽,下面的人顿时紧张。
“宗主!”
“宗主——”
她微微摆手,示意所有人都离开。
房间内又只剩下方渡和沈欢。
沈流月的眼帘半垂,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木芙蓉。
“他呢。”
她轻声问。
方渡不解她在问谁,但见沈欢露出忿忿的神情。
“他没有回来。宗主,他是个狠心绝情的人。请不要再……”
不要再记挂他了。
沈流月微微叹气。
“不怪他,终究是我这颗心偏了……”
:()宗门有难,延迟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