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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琦妍用眼神示意了下妗云,妗云立刻会意,走进去对着屋里的喜婆说道,“新送了两箱衣裳,外面人手不够,你们出去帮帮忙,把衣裳归置好,等姑娘要穿的时候也好找些。”
“是。”
屋里的几个喜婆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齐齐应了声,便都退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赵琦妍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看到是赵琦妍,苏怡便要起身行礼。
赵琦妍笑道,“你喜服都穿戴好了,就不要乱动了。”
苏怡这才缓缓坐回去,低头擦拭眼泪。
“姑娘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赵琦妍绕到妆镜前,看着她,“怎么会呢,我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你是不是想你父母了?”
被赵琦妍这么一问,苏怡又险些落下泪来,她眼里噙着泪,“我父母去的早,我早就把他们淡忘了。只是,昨天我回秦楼告诉了几个和我要好的行首我成亲的消息,她们都笑着祝贺我,可今天却一个都没有来。”
“平时自己一个人,也不觉得有多难过。如今要出阁了,才发现有多凄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琦妍这才听明白症结所在,她声音沉稳,“你心里也不必太过介怀,以后的日子是你一个人在过,你只要看顾好冯公子就好。”
“你年纪不大,可说话办事却像是把什么都看透了一样,看着比我还沉稳许多。”苏怡哭的眼睛微微发红,抬眸怔怔的望向赵琦妍。
赵琦妍轻声笑道,“你是没见过我顶撞父母,蛮不讲理的时候,你若是见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苏怡破涕为笑。
到了吉时,赵琦妍为苏怡遮上盖头,送她出门。
临上花轿前,苏怡上轿的动作一顿,忽地转过身来。
她对着赵琦妍的方向真诚的行了个礼,“无论如何,谢谢你。”
赵琦妍回礼,“但愿,你能圆满。”
不管前面是康庄大道还是悬崖,她都是真心祝愿苏怡。
盖头下,苏怡因为赵琦妍的一句圆满,鼻尖一酸,眼中又笼了一层泪水。
在喜婆的催促下,她终于转身,上了花轿。
赵琦妍站在门口,望着接亲的队伍缓缓走远。
她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出嫁那日,因为和母亲斗气,她向父母敬茶时都没和母亲说一句话。
那日,母亲是否也像她现在这样站在门口望着她离开,心如刀绞?
……
接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上了接。
盖着红布的嫁妆箱一担接一担,绵延了整条主街。
街上的百姓也自发的站在街道两旁。
甚至,酒馆茶楼里的人也纷纷走到二楼的栏杆处看热闹。
妗云跟着花轿从街上走过时,路边百姓的议论声也尽数落尽了她耳里。
“嚯,这是哪个勋爵人家的姑娘出嫁,这嫁妆得有十里吧?”
“什么勋爵人家,我听说是头几年被外放出去做官,因犯了事被罢了官,从商后家里富了刚迁回京城的,嫁人这姑娘跟这家还只是表亲。”
“你们不知道她呀,她原先可是秦楼的行首,琵琶弹的一绝,身段也是极好的!”
一句秦楼行首,瞬间让议论的声音沸腾了起来。
“行首算什么!我还听说她在道观里和道士当众苟且!”
“当众……这也有人肯娶回家当正妻?别是被讹上了吧?”
“别逗了你,冯家不讹别人就不错了,前阵子冯家和王家议亲,就因为对王家给的陪嫁不满意,硬生生把婚给退了,听说王家姑娘肚子都大了。”
“我看这冯家别是看上了这个行首的嫁妆,才愿意不要脸面名声的娶这么个破鞋回来摆着吧?”
妗云听不下去了,厉眸扫向刚才议论的几个人,呵斥道,“这与你们有什么相干,管好你们的嘴巴!”
等他们都噤了声,妗云才冷着脸收回视线。
花轿刚拐出主街,苏怡的声音便哽咽着从花轿里传了出来。
“妗云,刚才谢谢你。”
妗云转头看向花轿,“那些人乱嚼舌根,你别往心里去,没的气坏了身子。”
她嘴上虽这么安慰苏怡,但她心里的气却还没完全消掉。
话音落下,妗云又想起一事,她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