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用情至深,去死又不肯。
当真是无趣。
苏杳哭了会,喉咙发痒,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谢宴辞冷眼看着,丝毫不为所动。
苏杳哭得更加厉害,又赶紧找补,故作委屈道:“妾身愿意去死,就是舍不得殿下。”
她正示着弱,打算缠着谢宴辞在听雨阁睡下。
偏偏不巧,屋子有人通传。
“殿下,苏姨娘,宫里来人了。”
这个时辰宫里来人,谢宴辞心觉不好,拧眉问道:“何事?”
回话的人战战兢兢:“那宫人不许奴婢多问。”
谢宴辞应了声:“知道了,去唤本王的内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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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苏杳不敢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人走出了听雪阁,气得牙痒。
与她一道辗转难眠的还有长秋院的姜稚。
她侧躺着床榻上。
春桃与澜翠站在窗外的廊下,悄声说着话。
“殿下去的听雨阁,是苏姨娘那里?”春桃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澜翠打了她一下:“喊那么大声作甚,吵醒姑娘你就高兴了。我与那元宝是旧相识,他折回来时特地进院跟我说了声,殿下今夜怕是要歇在那了。”
春桃愤愤不平,低声把苏杳骂了个狗血淋头。
姜稚听着想笑,可刚勾了唇,心里又觉苦涩起来。
前世她被陆喻州逼着做了许多违心之事。
无论向他讨要什么,都要付出同等代价。
就连给沈姨娘补气血的百年老参,都要被强迫着服侍别人一晚。
才能到手。
久而久之,便只学会了这一个法子。
拿身子取悦了谢宴辞,在沈姨娘之事上他帮上一把,本就是各取所需两全其美之事。
而且前几日在床笫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姜稚幽幽叹了声,想来这件事还得靠自己。
但长夜还漫漫,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心里像也跟着空落落起来。
这种感觉让她心烦,索性睁着眼看着帐顶发呆。
皇宫金銮殿中,晋安帝稳坐至高位之上,垂眸听着大太监的汇报,手中玩弄着玉核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大太监恭敬地弯曲脊背,上衣早已被冷汗浸透,伴君如伴虎,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他双手交叠,身子越放越低,“皇上,宴王以侧妃之礼迎娶姜氏,声势浩大,整个京城上到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宴王府内往前只有王妃和一位妾室,王妃自嫁入府中,并无错处,其妾室亦是按正常礼仪迎,唯独姜氏如此特殊,外人传闻,传闻。”
大太监悄然抬眼去观察晋安帝的神态,帝王心深不可测,他斟酌着语句,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却迟迟摸不准皇帝的情绪。
“传闻什么?”晋安帝保养得宜的脸庞端着威仪气度,一成不变的端方表情,让人看不清喜怒。
“传闻您纵容宴王罔顾千年来的规矩,俨然是由着宴王宠妾灭妻,朝中风声鹊起,文武官员纷纷上奏,要您处理。”
“放肆!”陡然间,那坚硬的核桃砸落金銮皇座,掷地有声。
晋安帝的面容狰狞了一瞬,随即恢复常态,只是眼神和语调含了怒意:“让他立刻进宫见朕。”
奉茶的小太监吓得双腿直打颤,眼睛止不住地偷瞄大太监,大太监额头也满是薄汗,连忙去差人去唤宴王。
府中人这场紧急的传召和近来姜稚入府的事联系起来,面上虽依然安分地迎谢宴辞出府,私底下已然各怀心思。
谢宴辞接到传唤时,从太监凝重的神情中明朗一二,他将府中的那些人的小心思收入眸底,淡然地拢了拢衣袍,踏上前往金銮殿的马车。
待他来时,晋安帝的怒意悉数掩饰在威严漠然的面色之下,他轻抿了口茶水,把弹劾的奏折扔到一边,眸中暗潮汹涌。
“以侧妃的规格纳姜氏入府,今日的奏折全是关于你的,文武百官的吐沫星子快要把朕埋没了。”
“宴王,你好大的胆子!”
晋安帝压抑着火气的语调也足以让人毛骨悚然,殿内的太监宫女们纷纷往后缩。
“你就不怕朕贬了你去驻守蛮夷之地!”
皇室显贵,帝皇子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福分,表现尚好的皇子留存京城享尽荣华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