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渐近,直至停在车外。
江莲音面无色,浑身湿漉漉的满是泥水。
她再也没了贵女的体面,大哭着喊道:“殿下,求你救救臣女的姐姐,救救她!”
谢宴辞巍然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姜稚推了他一下。
“王爷放心去,妾身在朝露寺等着。”
她不会身手,留下来也是添乱,倒不如早早回了朝露寺帮着安置受伤之人。
谢宴辞不再多说什么,起身下了马车,身形很快被急雨覆盖。
他朝着马车看了一眼,低声嘱咐谢旪:“护着她回朝露寺。”
说罢,朝着山下而去。
江莲音也想跟着,却被姜稚拦住:“江姑娘若去了王爷就要多救一人,何不随妾身去往朝露寺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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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姐生死不明,如何能随你回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冷血无情。”
“我若冷血,凭着与江姑娘的这张嘴,刚才就应该阻止王爷前去,做实了冷血之事。”
“江姑娘以为我想救你?”姜稚冷冷的勾了唇,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你这般碍事,自己要寻死便去死,我只是不愿你拖累了王爷。”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让谢旪现在送你一程。”
“是回寺还是现在死,江姑娘自己选。”
江莲音被姜稚眼中的杀意吓到。
她不明白刚刚还一副老好人样子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纵使满心不忿,在谢旪拔出长剑以后,终是闭上了嘴。
山坡下的一段路已经踩踏的不成形。
山道上横七竖八的丢弃着废弃的马车,和无用的包裹。
在离洪流几步远的地方,徐行简半身染血的靠着身后的树干。
江心月扯了裙子缠在手上按压着他腰间的伤口。
那是一条小臂长的刀伤,深刻见骨。
一盏茶的功夫前,一人不小心撞到陆云青却惹得她破口大骂。
谁曾想那人反身便是一刀,还是徐行简挡了一下,要不然陆云青现在已经是一尸两命了。
此时她正站在一旁抹泪,想上前却碍于徐行简身上的血腥味太浓,又不动声色的站了回去。
江心月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不点破。只是又将裙子扯了一块下来,结成长长的布条裹在徐行简的伤口上。
徐行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可他还是费力的挣扎着坐起,洪流越来越近,他半个身子已经泡到水里。
“还能动那便快起来。”江心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弯着腰去扶徐行简。
只是她早已筋疲力尽,又哪里能承受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几次三番反而扯动了他的伤口。
徐行简疼的闷哼一声。
陆云青听了柳眉倒竖,怒道:“你到底会不会救人!”
“我不会,那你来罢。”江心月早已不耐烦。若不是徐行简受伤后,陆云青捂着肚子叫的太过凄惨,她也不会回头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有。
结果就被缠上。
陆云青自知理亏说不出话,江心月皱紧了眉头:“既然不会,那便闭嘴!”
丞相府的人都来了朝露寺,除了自己,其他人还不知如何。现在却陪着这两人耗在半路,她不免心急如焚。
陆云青怕徐行简误会还在絮絮叨叨的解释,江心月只觉身心俱疲,想要大哭一场。
她瘦弱的肩膀抖了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徐行简扶了起来。
若再耽搁下去,怕是都会死。
徐行简半靠在江心月的身上,能感觉到她的害怕与颤个不停的手。
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幼时她被自己吓得双眼含泪,却倔强的不哭出声的模样。
蓦地,心中一痛。
陆云青依旧紧紧靠着他,手臂无意识的蹭着他的伤口,
徐行简挪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江心月白嫩的耳垂。声音因失血过多虚弱的厉害:“宴王,他待你可好?”
“他是我夫君,自是好的。”
江心月吐出口气,绣鞋踩到石头险些栽倒,又极快的稳住身形。
纵使如此,整个右手还是在山壁上狠狠撞了一下。
钻心的痛意传来,涌到喉咙的呻吟被她咬牙压了下去。
徐行简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