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好像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女子也痛呼一声,却仍然没有醒来,意识仍然在睡梦中游离。依兰香发挥了功效,明帝畅快不已,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却无暇顾及。
床帐飘忽,床榻的声响趋于平稳之时,贺兰柔终于恢复了意识。她脑袋昏沉,费力睁开眼,入目的是粉色纱帐,脸正枕着同色的绣枕。鼻间飘过一缕幽香,她下意识吸了两口,发觉自己的腰被一双大手牢牢禁锢住,正趴在榻上动弹不得,感官被无限放大,痛苦又欢愉。
...不对!
贺兰柔奋力撑起身子,行动间面纱掉落,她回过头,看见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她身后是明帝,二人的龙袍和红纱缠在一起,两滴汗水从明帝下颌坠落,砸在她漂亮的蝴蝶骨上。
“啊——”
贺兰柔惊叫出声,身子止不住颤抖,猛地回忆起了晕倒前的情形——是阿史那灵那个贱人一手刀劈晕了她!然后将自己换成她,被明帝给...
从成为俘虏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朝堂初见之时,她发现明帝竟不像她的父王那般大腹便便、满身肥肉,而是英俊养眼,很像突厥部落中年轻力壮的勇士,但这并不妨碍她厌恶明帝。
那日明帝眼光落在阿史那灵身上多过于她,再加上这些时日从宫女们嘴里套出的话,她大概知道明帝喜欢的不是她这种。再加上母后传来的讯息,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免受这一遭...
明帝本沉浸在情事中不可自拔,忽然看到贺兰柔惨白的脸,不禁停下,哑声道:“怎么是你?”
他记得她还未曾及笄...明帝皱眉,回忆起刚才的种种异样,终于明白是阿史那灵做了什么。
贺兰柔瘫下身子,却并没有回答他,任凭眼泪流出打湿绣枕。
明帝将她翻转过来,这才看见几滴血在锦被上氤氲开来,“不说话,朕可要继续了。”
贺兰柔倔强的将脸扭到一旁,明帝见状也不再言语,伸手用红纱将她双手捆在榻上,动作间只含混不清说了句:“记住是谁害了你,可别认错仇人。”
贺兰柔心底冷笑,阿史那灵害了她她自然清楚,可明帝难道就无辜吗?他下令攻打她的家园,又接受部下的进献,将错就错...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
隔壁屋内。
阿史那灵趴在墙上听了半天,终于能确定明帝没有发现床上的人不是她。她放心地坐了回去,思索如何才能趁机脱身。
正当她冥思苦想不得解之时,突然听见窗边传来一阵响动,随即一个人轻巧的翻了进来。
阿史那灵瞬间警觉,抽出桌下一把精致小巧地匕首藏在身后——虽然她们二人身上的利器早就被没收了,她也不知贺兰柔屋内这把明显属于突厥的匕首是从何而来。
那人穿着一身夜行衣,黑纱覆面看不清脸,眼睛却很是熟悉,阿史那灵印象中这几日才见过一次。还没等她想出来,那人就低呼出声:“怎么是你?!”
阿史那灵瞳孔骤缩——是单于豫!这个声音太过相熟,正是她在突厥王庭这两年来数次曾与之交锋的上一任可汗可敦,单于豫。
她一个愣神便被单于豫抢占了先机,回过神来时已被一把锋利的刀抵住咽喉,手中的匕首也被打落在地。丝丝痛意传来,她明白单于豫是真的想杀了她。
“你怎么在柔儿的房间里!我女儿呢!”
阿史那灵嗤笑出声:“哈哈哈哈...没想到啊,你竟然真的有本事回来救她。可惜啊可惜,现在贺兰柔正代我给天朝皇帝侍寝呢,若不是你中途逃走,你女儿怎么会被抓来?又怎么会被我算计?”
咽喉处的刀锋又紧两分,几滴鲜红的血顺着刀锋滑落在地,单于豫失声怒吼:“你这毒妇说什么!”
阿史那灵淡定挑眉:“我记得她还未及笄呢,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我杀了你!!”单于豫豪不犹豫,手起刀落割破阿史那灵的喉咙,血液喷溅,她扶着阿史那灵逐渐失去生机的躯体缓缓放在了地上,不愿惊动守卫。
“桀桀——”阿史那灵喉咙和口鼻汩汩冒血,却仍然狞笑着看向单于豫。
单于豫深深看了她最后一眼,趴在门边确定无人经过后,握紧手中弯刀,转身往隔壁走去。虽然她知道可能会前功尽弃,九死一生,但她必须去。
...
“吱呀——”
她悄无声息溜了进来,屋内不小,燃着不知名的香。单于豫眉头紧凝,拿起桌上的茶壶冲着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