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婕妤冲着明帝跪下,戚戚然道,“陛下明鉴,臣妾准备的金锁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前几日,臣妾将金锁托给楚美人拿去宝华殿找妙无法师一同开了光,莫非是妙无法师开光时出了什么差错?”
明帝听到“妙无法师”时便黑了脸,珍婕妤怎会知道妙无,还恰巧找她开光?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想要栽赃嫁祸妙无?
明帝心里一万个肯定,妙无绝对不会去害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公主,她心里只有元泽。
楚美人赶紧上前,“陛下,珍婕妤是叫臣妾去找妙无法师,只是臣妾去的时候,妙无法师说自己不擅开光,引荐臣妾去找了缘空法师。
皇上明鉴,臣妾三日前便将缘空法师开过光的金锁送还给了珍婕妤,没有假手于人,也没有动任何手脚呀!”
珍婕妤心中咯噔一声。
楚美人找了别的法师没有告诉她,她却当着明帝的面直接说出了妙无的名字,岂不是坐实了自己盯上妙无、要陷害她?!
果然,明帝脸色更差了。
这时,匆匆赶来的太医也诊断完了,“启禀陛下,金锁上洒了使人过敏的药粉,量很小,但公主年幼,发作的快且猛。微臣这就给公主敷些药膏,再配合几服药喝下去,倒是不难康复。”
明帝立刻就想起珍婕妤当初在桓郡王大婚时给洛贵嫔吉服上撒药粉的事,认定又是珍婕妤在作妖。
他大怒,拍案而起,“屡教不改,冥顽不灵!来人!将这毒妇拖下去,褫夺封号,贬为贵人,幽禁宫中!”
“不,不!臣妾冤枉啊!是洛氏栽赃臣妾!陛下!”
珍婕妤涕泗横流,却不能说自己只是将金锁泡了苦艾酒,更不能主动求太医再细验,实在是哑巴吃黄连。
几个侍卫麻利走来,将她的嘴堵上拖了下去。
小公主病倒了,宴会的主角不在,明帝也没了继续的兴致,便摆摆手叫众人离开。
洛贵嫔眼中又盈满泪水,沉默不语回了后殿,准备亲自上手为三公主涂药膏;皇后用帕子包着将金锁捡了起来,又交给另一个太医继续查验。
太医验了又验,终于捋着胡须开口道:“回陛下、娘娘,金锁上除了撒过使三公主瘙痒的药粉外,应当还泡了苦艾酒。
苦艾酒大人适量饮用无妨,若是婴孩接触,则会夜间盗汗噩梦、惊惧不已,劳心伤神啊!”
皇后闻言,柳眉微蹙斟酌着开口:“陛下,臣妾掌管六宫后曾翻阅后宫嫔妃与家中的往来记录,清楚记得珍...虞贵人家中去岁初冬时曾送进来两坛苦艾酒。”
明帝此刻已然深信不疑,沉声道:“朕知道了,今日就到此为止,辛苦皇后。”
皇后温声微笑道:“都是臣妾该做的,那臣妾便先告退了,宫中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臣妾得去告知母后一声才是。”
明帝点点头,又吩咐了两句,后脚也回了承乾宫。
明帝这厢上了肩舆,吴德昌就赶紧吩咐旁人:“事关三公主,你们仔细伺候着陛下,杂家去宝华殿亲自问问两位法师。”
御前的内侍虽多,明帝和妙无的事情却只有吴德昌一人知道。
为免妙无引人注目,不能将人请来承乾宫,吴德昌只得亲自跑一趟宝华殿。
...
吴德昌问完话气喘吁吁回来,心中惊涛骇浪,驱散旁人赶紧禀报明帝:“陛下,妙无法师说...前几日虞贵人在宝华殿认出了她,还追着到了住处去逼问!”
明帝只觉太阳穴跳了两下,握紧拳头,声音好像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她怎么不早说!”
吴德昌讪笑两声道:“奴才猜,可能是没想到虞贵人竟然胆大至此...”
明帝闭上眼睛,很快做出决断:“虞贵人畏罪自裁,不入妃陵,尸首发还本家吧。”
吴德昌面色不变,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恭敬道:“奴才这就去准备。”
咸福宫。
虞贵人在殿内浑身发冷,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个局面。
她被侍卫押了一路送回宫,闹过、挣扎过,可惜无人在意。殿门上锁,她甚至接触不到一个宫人。
鱼儿作为贴身宫女也被关了起来,其他宫人得了消息被遣回,内务府又指了两个陌生的小宫女来。
吴德昌带着人到时,两个侍卫正在门口把守。
他推开殿门,举着装着白绫的托盘入内:“小主,您该上路了。”
外头的日光顺着门缝漏进来,虞贵人还以为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