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
小赵子来时,明帝正在午憩。
吴德昌对乌常在身边的人向来都有好脸色,慈眉善目问:“可是乌常在有什么事?等陛下醒了,杂家就去通报。”
小赵子一脸为难,吞吞吐吐道:“公公,是墨香...”
吴德昌脸色微变。
小赵子看他神情,便知吴德昌知情,一时不知明帝是否会偏袒墨香,心里没了底。
他一咬牙,道:“墨香在我们小主的头油里下了毒,企图行谋害之事,她又亲自招认和陛下...小主不知如何惩处是好,才命奴才来请陛下做主。”
吴德昌这下脸色是彻底变了,暗骂一声:“糊涂!”
他叹了口气,对小赵子说:“你在这等着,杂家这就进去禀报。”
明帝睡得不沉,听见吴德昌进殿的声音便醒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哑声问:“怎么了?”
吴德昌道:“陛下,墨香她、她对乌常在下毒被抓住了,还向乌常在坦白了那事...乌常在怕处置了她会惹您不快,便叫小赵子来请示。”
明帝阴沉着脸坐起了身:“谁给她的胆子!?”
乌常在一向柔顺乖巧,明帝很是眷顾宠爱,墨香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物,怎能痴心妄想对主子下毒,还以此要挟?!
他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乌常在可能会默默垂泪的场景,又有些烦躁:“朕不是告诫过她要安分守己吗?”
吴德昌为难道:“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
明帝穿上鞋下了榻:“摆驾咸福宫吧。”
...
咸福宫。
明帝到时,墨香正在殿外跪着。
他理也没理,径直入了内殿,却没瞧见乌常在的影子。
星枝急急忙忙请了个安,道:“陛下万安,小主方才头疼的紧,正在里头休息呢。”
明帝大步走了进去。
乌常在背对着他躺在榻上,难得的没有照规矩起身相迎,像是有几分赌气似的。
明帝将扣住她的肩膀往外转,发现美人双眸紧闭,枕头上一片濡湿,竟是哭了。
他立刻便心疼得很,将人搂在了怀里哄道:“雪容,是朕不好,莫要伤心了。”
乌常在默默垂泪:“臣妾位卑言轻,幸得陛下垂怜,是墨香妒忌在心,才会蓄意勾引又企图谋害臣妾,怎敢责怪陛下...
只是陛下,您若是真的属意墨香,直接向臣妾将人要了去便是了,何必将她放在臣妾眼皮子底下戳心窝呢?
臣妾呆呆傻傻的,自知不讨陛下欢心,心却也是肉做的呀!”
美人双目幽怨,欲说还休,明帝心情大好:“你怎会不讨朕欢心?朕立刻就下旨将她杖毙。”
吴德昌闻言,当即就出了殿门,叫人行刑。
板凳和长板子不多时便抬了过来,墨香被两个侍卫按住,大感不妙,脸色苍白大声求饶:“陛下!奴婢再也不敢了,饶奴婢一条命吧!”
无人回应,吴德昌冷眼旁观,眼看着板子落了下来,沉甸甸打在肉上闷声一响。
豆大的汗珠和泪滴落下,墨香哭喊道:“公公!奴婢已有一个月未来癸水,怕是有了身子!求您去告知陛下,请陛下怜惜啊!否则、否则一尸两命...”
墨香这个月确实未来癸水,但她并不知晓是否真的有了身孕。她平时小日子不算很准,之前侍寝那几次也都喝了避子汤。
但她略通药理,并非真的不在意位份,想博个好前程,因此每次喝完都会催吐。
赌一把,若是成功了呢?
果然,吴德昌有些迟疑,叫人停了板子,怀疑道:“可是真的?那避子汤...”
墨香从板凳上滑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公公明鉴,避子汤并非灵丹妙药,药效因人而异呀!奴婢身体好,从小家里的老人就说以后肯定好生养...求公公请个太医给奴婢瞧瞧吧!”
吴德昌沉吟片刻,进去回禀了明帝。
明帝闻言,脸色不大好看,又顾忌着乌常在的心情,并未立刻接话。
乌常在心中哀泣酸涩不已,闪过几个念头,还未来得及细究便哑声道:“陛下就依了墨香吧,若是她真的有了...也是她的福气。”
说罢,她又轻轻拭泪。
明帝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点点头对吴德昌道:“去吧。”
太医很快便到了,见殿外的情形也不敢多说什么,脉把了又把,半晌才肯定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