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擦刀作甚?”
“莫作他想,良玉他们已经藏到了西边的小山上!”
“你娘年纪大了,自是走不动了,今夜若是你回来,咱李家便算是起势了,若是回不来......你老子我也想拉一两个垫背!”
男人的嘴都是硬的,特别是父子之间,李玄问什么,李平便答什么。
决不顾左右而言其他,也决不忧柔造作啼哭不止。
“那您用这把刀!”
李玄将磨得雪白发亮的长刀交给李平。
“家里这把刀最利,砍人最顺溜,我老了,再使不了这刀!”
李平接过刀抚摸着,良久爽朗的笑了两声,像是吐出来多年的不甘,和积蓄已久的愤怒。
李玄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李平踉跄着起身,扶住椅子将佝偻的背挺的笔直。
用刀柄轻轻敲了三下李玄的脑袋。
“我李平大字不识一个,也学不来那些大门大户的场面话。”
“身为你父,最后再教你三样东西。”
“其一,做事当果断,不要犹豫!”
“其二,仇恨只有鲜血可以洗涮!”
“其三,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后悔!”
说完这些话,李平将刀柄交到李玄手中,转过身缓缓坐到椅子上,这一刻的李平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不复刚刚的气势,再一看,俨然一垂垂老朽模样。
身后,嫂子黄氏跪在地上,对着李玄的身影摇摇一拜。
“谢叔叔为夫君报仇......”
......
今夜无月,正是杀人好时机!
几道蒙着黑面巾的人影从四面八方聚拢到李玄身边。
“玄......玄哥儿,西边的孙家人户都是空的,老人小孩全不见了!”
赵家的人哪怕弓箭刀斧在手,面对李玄也是畏惧异常。
这个从小就压着他们打的人,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更何况,那三户的血还未干呢!
“我们是否还要将其他房子也搜一遍!”
靠山村穷乡僻壤,多是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子,但小民亦有小民的求活之道。
“抱团取暖,村正好大的威信啊!”
李玄抽出长刀,锋利的刀身在弹起一阵沙土。
“不必找了,去村正家!”
青砖黑瓦,两分地的院子,还有牛棚柴房!没想到五年不见,村正倒是富裕了!
不过这天灾不断,粮食减产,如何攒下的钱?
“这村正家有钱的很!今夜山匪袭击村庄,我等村民拼死抵抗,可怜村正一家死于匪手,家中财产亦消失无踪。”
“哎~可怜我李玄今夜只带了一把刀,也没准备个什么布袋子!这打扫的活计,只能拜托各位赵家的兄弟了!”
李玄此话一出,原本畏惧的众人俱是眼睛一亮。
“玄哥儿是做大事的人物,这等打扫的活计自当由我们兄弟效劳!”
李玄咧嘴一笑,一脚踹开大门。
单手扶着大门,转过身看着他们,“那就......拜托各位兄弟了!不要让一个山匪逃离这个院子!”
吱呀一声,李玄关上门插上哨棒。
“呦呵,都在呢!”
李玄看着大堂里一众身影,各个持刀弄棒,目光凶狠的盯着李玄。
细数一下,竟有三十二人!
其中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壮妇。
笃笃笃~
一个须发皆白的黑脸老朽提起一个布袋子走到人群面前。
“玄哥儿,万般都是我孙家的不是,这里有五十两银子,是我孙家众人掏空家底凑的,就当给良玉三个娃的读书钱,可否就此作罢?”
李玄眼睛一亮,惊喜道,“当真有五十两!”
村正一脸堆笑的摸了摸胡子。
这李玄强横,甚至到了骇人的地步。
十五岁独自上山打回三只野狼,二十岁一根木棍打得十几个小伙子抱头鼠窜。
若非走到绝路,他也不想与之死磕!
至于他的儿子有财......他身为孙家的族长,自当以大局为重!
更何况......
“拿来给我瞧瞧!”
村正刚准备上前,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童音,“爷爷!”
李玄望去,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