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陆长渊与霍均山多年深交缘故,陆执月到了霍家能如鱼得水,即便有个没名没分的姬妾也无妨,可今日霍听风来了,众人才知原来陆执月在侯府过的什么日子。
自然,父子三人也察觉到此刻在大伯哥面前说这事并不合适,各有心思坐在厅中沉默,良久不曾有人出声。
见众人明显对霍择云不满,霍听风心中畅快,只觉距离陆执月又近一步,十分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双腿慵懒交叠,一点看不出方才宽慰陆长渊时的那副小辈模样。
依稀能够察觉,仍是那混不吝地。
陆宴目光不知不觉便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总觉哪里不对,可却又说不上来。
不多时,陆庭忽而开口,打破厅中静谧:“不知阿月会不会报喜不报忧,不同母亲与嫂嫂说这些。”
这话听的陆长渊与陆宴心里又是一紧。
陆长渊胡子一直:“按你妹妹那个傻性格,当真有可能会吃这个哑巴亏。”
“总不能当着让阿月吃一辈子的苦。”陆庭咬牙切齿:“听风哥,一会我要同你们一起去侯府。”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揍他,今日追到家里去,看侯府谁敢拦着他!
霍听风不言。
而陆长渊同陆宴也没拦着。
有时家中有个性格冲动的,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阿月没说这件事,定是不想让咱们担心,和离的事等阿月与听风回去之后,咱们再同母亲与你嫂嫂好好商量。”陆宴目光幽深。
他也向来不是个吃亏的。
只是如今小妹还在侯府,他们要先稳住,不能让霍择云察觉到什么,再伤害小妹。
如今律例对女子和离条件苛刻,倘只因这个姬妾,只怕唯有休妻一条路可走。
按照小妹的性格,只怕当真休妻,会想不开。
至于陆长渊,目光已带了火,思索着明日上朝如何喷死霍均山这个老匹夫,还有他那个混账羔子的儿子!
父子三人各怀心思,霍听风怡然自得。
可陆宴目光始终不着痕迹的会扫到他。
正好此时燕绮云派人过来,只说要开中饭,让几人去饭厅。
几人虽应了下来,可神色依旧十分难看,即便坐在饭桌上,也不见半点松懈。
陆家饭厅同霍家也有不同,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文武之分。
陆执月已同常蕊安坐在一处,身旁有陆启与陆驿陆倾一直缠着。
霍听风进门时,同她对视一眼,便见三位女眷都红着眼眶,立刻猜到什么。
落座后便听陆启童言无忌:“二姐夫对你好不好?”
陆执月抱着他的手一顿。
陆倾小奶音也十分伶俐:“小姑父没有欺负小姑姑吧?”
陆执月神色不太自在。
即便方才已同家中大人说了这些,可这三个终究是孩子,她不能透露什么。
况且就算说了,也不见得孩子们能听懂。
她正思索应如何撒谎,便听霍听风侧头懒懒笑道:“有听风伯伯在,你小姑夫不敢欺负你小姑姑。”
陆执月闻言惊的一颤抖,忙转身看了一眼家中大人,确定众人目光中并无异色才放心下来,旋即狠狠瞪了一眼霍听风。
可这一眼不疼不痒,加上霍听风眼中她实在又软又糯,只换来他扬眉一笑,美不自胜。
陆执月只觉同他无法沟通,气闷低头,再不看他。皱眉摸了摸陆驿。
陆驿这时才慢悠悠道:“敢欺负,带着二叔去打。”
家中多人,都知心疼陆执月。
即便是刚刚启蒙读书的孩童。
陆执月心中一暖,忽而便想在家中一直住着,不想再回侯府里去。
陆庭没忍住:“对,若侯府谁敢给你什么委屈受,二哥哥同你一起回去。”
陆执月已不记得,这是今日听见家人说的第几句要为她做主的话。
“二哥哥说什么呢,我娘家人这么厉害谁能给我委屈受。”
闻言,好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再次浮现上来,喉头酸胀,又带了些不不易让人察觉的哽咽。
陆庭面无表情,桌下的拳却都已捏紧了。
他只觉三天未见妹妹便变了模样,可所有人都不知,根本不是三天,而是真真切切的三年!
陆执月嗯了一声,便低头再不出声。
燕绮云也生怕再聊天,会让对面父子三人察觉到什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