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烟的这一声,喊得凄厉又痛苦,仿佛是杜鹃最后的绝唱。
贺北熠当时就心头一紧,不顾李嬷嬷的阻挠,快步走过去,一脚把产房门踢开!
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紧缩,撕心裂肺。
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无尽的鲜血从产床上一直向下流,染红了整张产床,染红了地上名贵洁白的地毯。
黎允烟脸色苍白如纸,静静地躺在血泊里。
生死不知。
贺北熠状若癫狂地大喊道:
“太医!”
“快传太医!!!!”
*
黎允烟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
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贺北熠焦急的脸。
还有不远处的房檐上,影淮那双布满血丝的眼。
“陛下。”
她的声音干涩粗粝,刚说了两个字就开始咳嗽。
贺北熠赶忙起身为她倒了杯水。
他的嗓音同样干哑,“烟儿,快喝水!”
黎允烟被他扶起来,大口大口地喝完,感觉喉咙舒服多了。
感觉到小腹疼,她立马让系统投了一粒快速恢复丸进嘴里。
贺北熠见她喝了水,便高声呼唤太医入内。
她趁着他转头的空档,对着影淮眨了眨眼。
影淮如释重负,眼神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下来。
林太医紧接着入内,给黎允烟把过脉后,便对贺北熠说道:“陛下,贵妃娘娘已经无大碍,只要安心休养便可痊愈。”
她看到贺北熠也如释重负的样子,让太医下去为她煎药。
黎允烟现在已能说话,问道:“陛下,孩子们呢?”
贺北熠微微扬起笑脸,“三个孩子都被太后接进了慈宁宫,待你好转,朕便将他们接回来。”
既然都放到慈宁宫去保护了,看来他这次是不打算放过皇后了吧?
她看着他的眼,问道:“陛下,我是被人害的吗?”
“嗯。”
贺北熠毫不犹豫地点头,满含愧疚地说道:“烟儿,是皇后安排的,李嬷嬷和那个产婆,都是她的人!”
看他不再遮掩,黎允烟直接问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皇后娘娘?”
“皇后想要害你,朕绝不会姑息她!”
黎允烟的眼神暗了下去,“所以,她只是想要害我一个人的性命,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后妃而已,性命无足轻重,所以皇后罪不至死。她还能活着是吗?”
贺北熠听她这么贬低自己,心疼万分,但她说的确实是实情,又神色痛苦地点头。
她都猜出来了,贺北熠干脆与她摊牌,“皇后家族势大,若没有必死的罪名,朕就算废了她这个皇后,她的家族还会再推出另一个皇后出来。朕不想那么做!”
黎允烟沉默了半晌,开口道:“若是,皇后和她的家族,再加上一个,戕害皇嗣的罪名呢?”
“你说什么?”
他紧紧拉住她的胳膊,催促道:“烟儿,你知道什么?你是说,皇后想要害我们的孩子吗?”
“不仅如此。”黎允烟抬眼看他,“陛下,皇后可能是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无嗣的罪魁祸首!”
“什么?!”
一直无子,是贺北熠心中的痛,他为此每日努力耕耘,从不间断,现在突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后,一时悲怒交加。
“烟儿!你说清楚一点!”
黎允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柜,“陛下,在我衣柜的最下层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三张手帕,你帮我拿出来。”
贺北熠精准地找到了那个暗格,并拿过来三张染有污渍的手帕。
看着那三张手帕,黎允烟讲述道:“陛下,你还记得臣妾刚进宫的时候对你说过,皇后请臣妾喝茶,那茶闻起来很香,但喝起来,臣妾很难受的事吗?”
贺北熠点头,对于她的事,他一向记得很清楚。
“那时臣妾刚进宫,脸皮薄,觉得不好喝也不敢不喝,便用帕子掩住嘴,悄悄地吐了出来。”
“本来这也没什么,偏偏连喝了三日那难喝的茶水之后,第四日的茶水便不再难喝了,臣妾便留了个心眼。”
“臣妾想着,只是三张帕子而已,不洗也没什么,便一直留到了现在。陛下,你可不可以让太医验验看,这帕子上的茶渍里,还有没有包含其它的成分?”
她说得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