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黎允烟与贺兰屹并肩坐着。
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清音坐在马车的车辇上,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静悄悄。
他们二人之间,一直都是黎允烟主动说话,主动找话题。她一不开口,气氛就安静得令人抓狂。
贺兰屹真的很想抓狂了。
他很想跟她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又怕说了之后,她不理会自己。
直到回到了府中,两人都没有交谈过一句。
黎允烟没有回房,径直走入了隔壁大哥的屋内。
千帆做事很细心,她要用到的银针,他每日都很仔细地消过毒。
黎允烟仔仔细细地净过手,拿过银针,并没有马上下针,而是调整着自己的心绪。
下针切忌心绪不宁,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害了病人。
她先替他把了脉,昨日一日未施针,筋脉又有了一点瘀滞的现象。
她柔声道歉:“大哥,抱歉,昨日我未给你施针,可能会害得你,要晚上好几日才能醒来了。”
贺兰屹见她宁愿与一个听不见的人说话,也不愿同自己说话,心中酸涩难当。
但他又没有立场生气,毕竟她正对着的,才是她真正的夫君。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替身罢了!
“允烟。”
他不顾还有外人在场,苦涩地开口,“若是躺在那里的人是我,你也会如此救我吗?”
黎允烟的语气平静无波,淡淡道:“病人不分贵贱,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救。”
说完,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开始起手施针。
贺兰屹想要过去接过清音手中的帕子,清音却像没看见他似的,头也不抬。
哼!姑爷敢欺负她家小姐!就不应该给他好脸色!
贺兰屹抢不到活,就一直垂手站在黎允烟的附近,深深地看她。
终于施针完毕,黎允烟刚站起身,还没站稳,就被贺兰屹打横抱起,直接抱回了房里。
谁也没看见,他们走后,躺在床上的贺兰承,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贺兰屹抱黎允烟回了房,用脚将门踢上,阻止了后面跟过来的清音。
清音也不敢推门进来,就竖着耳朵在外面偷听。
他将黎允烟放在了床榻上,不等她起身,便欺身压了上去。
他抓住她捶打她的双手,声音中带着祈求,“烟烟,我错了!原谅我!”
发现他改了称呼,黎允烟停止了挣扎,垂眸不语。
贺兰屹埋在她的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味道,“烟烟,别不理我!”
黎允烟没说话,她确实有点心累。
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他太难攻略了,怎么做都没用,还不如重新换一个攻略对象来得快些!
别怪她绝情,因为她想活!
见她心如死灰的模样,贺兰屹很想告诉她真相,他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能喜欢她!
其实他喜欢她,喜欢得快要发疯!
他甚至想过干脆与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等胞弟醒来后,他再向他赔罪,他可以赔上自己的所有!
可是现在下毒的凶手刚刚查出点眉目,随时都有可能重新下手!若到时连他也中了毒,或是直接死了。
那她怎么办?
“烟烟。”他的姿态摆得极低,眼里尽是诚恳,小心翼翼地请求道:“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
黎允烟的眸子动了动,可是,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黎允烟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抬眸看向他的眼,问道:“贺兰承,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若是因为你的隐疾,让我给你把脉,我向你保证,我可以给你治好!”
贺兰屹听罢,反射性地将手腕往回收,黎允烟看见他的动作,自嘲似地笑了笑。
“若是你不想与我做夫妻,那就放了我!”
贺兰屹不料她竟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他的心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他不能呼吸。
“你说什么?!你居然想要离开我?!”
“你对我处处提防,从未将我当成是你的妻子,我为何就不能离开?”
“不!我不许!”
贺兰屹紧紧地抱住她,心中酸涩难当,“我不许你离开!烟烟!别离开我!”
他突然发了狂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