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地来回踱步,一边嘶声催促,一边猛力挥动手臂。
不一会儿,宋师爷便匆匆赶来。只见他身形干瘦,面容尖削如猴,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精明且奸诈的光芒。
“大人,您找我?”宋师爷喘着粗气,腰弯如弓,一溜小跑至赵扩身前问道。
赵扩背负着双手,来回不停地踱步,神色忐忑不安,喃喃说道:“本县突发洪灾,本乃天灾。然而本官未曾听取主簿杨霖及时赈灾之良言,以致错失最佳时机。如今灾情严峻,百姓流离失所,伤亡惨重。倘若上头怪罪下来,本官头上这顶乌纱帽恐怕难以保全啊。”
宋师爷眼珠子迅速转动,压低声音说道:“大人莫要惊慌,事已至此,咱们必须想出一个周全之策。”
赵扩当即停下脚步,急切地将目光投向宋师爷,问道:“你究竟有何主意?赶快说与我听。”
宋师爷凑上前去,轻声细语道:“大人,咱们不妨先对部分灾情加以隐瞒,然后从救灾款项当中克扣一部分,用于上下打点。只要能够堵住上头的嘴巴,此事或许能够蒙混过去。”
赵扩眉头紧蹙,面露犹豫之色,说道:“这……这倘若被发现,那可是重罪啊。”
宋师爷赶忙说道:“大人,富贵险中求。只要咱们行事巧妙,未必会被他人察觉。况且,就当下这种局面,咱们着实没有更为妥善的办法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赵扩沉思片刻后说道:“现在可清楚我县具体的受灾状况?”
宋师爷摇了摇头道:“尚未可知。县城情况尚可以统计,然通往乡镇村野的道路受阻,恐怕一时间难以统计。”
赵扩听了,脸色愈发阴沉,狠狠跺了下脚道:“这可如何是好?没有确切的灾情数据,如何能瞒天过海?”
宋师爷捋着山羊胡子,缓缓说道:“看来只能稍缓几日,待道路通畅以后……”
宋师爷的话还未说完,赵扩已然跳起来,大声说道:“等等等,本官如何能等的下去?夜长梦多,这事要是被传到朝廷那里,哪里还有活路?”
宋师爷赶忙躬身作揖,说道:“大人息怒。小人已派去人手初步探查一番,到时估摸个大概情况,也好应对上头。”
赵扩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然而,师爷派出去探查的人还未归来,县衙外已经聚集了众多衣衫褴褛愤怒高呼的百姓。
他们面庞枯槁,眼神里满溢着深沉的愤怒与绝望。嗓音由于极度的疲惫而显得虚弱绵软,但那愤怒的情愫却愈发炽烈。
他们奋力挥舞着拳头,身躯由于激动而不住地颤抖着,似乎要耗尽自己残存的最后一丝气力,来为自身搏取生存的一线曙光。
“赵扩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百姓们群情激奋,呼声震天。
赵扩在县衙内听到这喧闹声,吓得面无人色,手足无措。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宋师爷也慌了神。
赵扩咬了咬牙,强装镇定道:“走,出去看看。”
当赵扩和宋师爷战战兢兢地行至县衙门口,百姓们即刻如潮水一般围拢了上来。
“赵大人,您为何不及时展开赈灾?我们如今无家可归,就连一口饭都吃不上。”一位老者悲愤交加地高喊着。
赵扩结结巴巴地回应道:“乡亲们,莫要着急,莫要着急,本官正在思索办法。”
“想办法?想的什么办法?我们都快要饿死了!”人群中传来愤怒的咆哮声。
“恳请大人开仓放粮,救助我们这些黎民百姓。”有人高声喊道。
“对,对,对,开仓放粮。”众人纷纷应和。
“乡亲们呐,你们且听我讲。并非本官不愿开仓放粮,实乃官府所存的粮食全都被洪水冲走了。”赵扩一边抹着额头密集的汗水一边解释道。
百姓们听闻此语,在震惊之余愈发怒不可遏。
“你这昏官,皆是因你救灾不力才导致这般惨状。”
“就是如此,洪水来袭之时,为何不见官府有所行动?”
“恐怕知县大人只顾着抢救自家的财物了吧?”
“岂有此理!难道我们老百姓的性命就这般不值一提吗?”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县衙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时,师爷派去探查灾情的人回来了。他神色略带凄然地禀告道:“大人,情况不妙,灾情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很多村庄都被洪水淹没,房屋倒塌,农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