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刘能那有气无力却又暴戾恣睢的声音自屋内传出,裹挟着浓浓的戾气,仿若暗夜中狰狞的恶风。
柳音音缓缓推开房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夹杂着奢靡却又毫无品味的气息。
只见金丝楠木的床榻上,刘能正半卧着,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面色苍白若素缟。
那床榻四周垂着艳俗的绫罗绸缎,绣着夸张的花鸟图案。地上铺着厚实却花纹杂乱的地毯,显得臃肿而俗气。一旁的桌椅皆是名贵木材所制,却雕刻着粗笨的图案,徒有富贵之形,毫无风雅之韵。
刘能眼神却依旧蛮横凶狠,恰似受伤却仍张牙舞爪的猛兽。他眉头紧蹙,不时因疼痛而倒吸凉气,却仍强撑着摆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仿佛欲以这凶悍之态遮掩自身的孱弱。
“药端来了?”刘能斜睨柳音音一眼,满脸的烦躁不耐,那目光犹如能射出万千利刃,欲将柳音音凌迟。
柳音音赶忙颔首,微微垂眸,眼中虽隐有一丝惧意却仍强作镇定,轻声言道:“少爷,药熬好了。”
刘能冷笑一声,嘴角抽动不止:“哼,给本少爷端过来。”言罢,便艰难地伸出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急切且蛮横地索要。
柳音音小心翼翼地行至床边,双手捧着药碗,谨小慎微地将药递给刘能,脸上强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刘能接过药碗,却故意装作力有不逮之态,蓦地松手,“哗啦”一声,药碗坠地,药汁溅了柳音音满身。
他旋即露出得逞的笑容,尽管这笑容因虚弱而显得极度扭曲,恰似地府中狰狞的恶鬼。
“你这贱婢,如此滚烫,莫非想烫死本少爷?”刘能怒声呵斥,声音喑哑却依旧充满威慑之力,同时挥舞着另一只手,仿若欲要施暴。
柳音音紧握双拳,强忍了泪水,颤声说道:“少爷息怒,是音音的错。”
刘能一脸阴鸷地瞪着她,喘着粗气吼道:“去,重新熬!”
柳音音咬了咬嘴唇,眼中的委屈与愤怒稍纵即逝,旋即又被无奈所取代。
她低头轻声应道:“是,少爷。”而后起身默默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与药汁,转身往厨房走去时,脚步沉重且无奈。
刘能于她身后发出阵阵冷笑,那笑声在屋内回荡,格外刺耳锥心。
柳音音再度折回厨房,那娇弱的身躯仿若被无形的千钧重压所弯。
她的双眸布满了疲惫的血丝,恰似蒙尘的宝珠丧失了璀璨华光,然而手中的动作却不敢存有半分疏忽。
她重新燃起灶火,跃动的火苗映照出她那张写满焦虑与无奈的面庞。添水、投药,每一个步骤皆做得极为精细,唯恐再出现丝毫纰缪。
终于,第二碗药熬制告成。柳音音端着药,双手由于紧张而微微颤栗,谨小慎微地再度迈向刘能的房间。
“少爷,药来了。”柳音音的声音携带着一丝难以遏制的颤抖,内心忐忑难安,仿若怀揣着一只惊惶的小兔。
刘能此次接过药碗,轻抿一口之后,脸色瞬间阴沉得仿若暴雨将至前的墨黑苍穹,猛地将药碗重重掷于地上,药汁四溅飞射。
“这药如此冰寒,你这贱婢莫非是蓄意谋害本少爷?”
他的怒喝震得屋内的空气仿若凝固,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弧,似乎在纵情享受着柳音音的惊惧与无助所带给他的邪恶快感。
柳音音强忍内心的委屈,眼眶泛红湿润,却依旧低声言道:“少爷息怒。音音绝无此胆,或许是途中有所耽搁,致使药凉了。”她的声线中挟带着一丝颤抖,心底却在默默祈愿刘能能够放过她。
刘能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若要将柳音音焚烧至烬:“去,重新熬制!”他的嗓音中透着一股狠厉决绝之气,仿佛要将柳音音折磨至崩溃方肯罢休。
柳音音咬了咬嘴唇,嘴唇被咬得苍白无色。起身默默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与药汁,再次转身朝着厨房行去。每一步都恰似行走于刀尖之上,心中盈满了苦涩,可为了救钟昊天,她告诫自己必须忍耐。
柳音音第三次返回厨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倔强地强忍着不让其坠落。她的内心充斥着痛苦与挣扎,却又不得不专心致志地重新熬药。
当第三碗药熬好,柳音音一刻也不敢停滞,仿佛这药乃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步履匆匆,急切地端着药奔向刘能的房间。
“少爷,药好了。”柳音音的声音带着几分谨小慎微,唯恐再度触怒刘能。
刘能斜靠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