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悠然升起,皎洁的月光宛若薄纱,轻柔地笼罩着平凡颓败的灾后村落,亦如水般倾泻在少女柳音音黯然失神的娇美容颜之上。
柳音音安坐于门前不远处那株大白杨树下的磐石之上,白杨的枝叶沙沙鸣响,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唯有那间或拂来的微风,缱绻而轻柔地撩弄着她的发丝,亦撩弄着她那躁动不安的心。
夜空深邃幽秘,恰如慕容冲神秘莫测的身份。繁星熠熠生辉,仿若他那眉眼盈笑时的炽烈眼眸。
慕容冲的身影,仿若被施加了神奇的魔法,无休止地在柳音音的脑海中浮现。
在与慕容冲相伴的须臾之际,柳音音仿若徜徉于迷雾之间,尚不曾洞悉自己内心深处对他怀有的情愫。
然而,在与他别离之后,她的世界骤然变得空寂寥落,那思念之意,恰似决堤的洪流,滔滔不绝,难以遏制。
她开始执拗地叩心自问,对慕容冲的思念,究竟意寓着什么?是感恩戴德之忱?是倚仗依赖之情?是尊崇敬仰之意?还是痴迷爱恋之心?
当思念浸入骨髓、令她夜不成眠时,柳音音徐徐知晓,他早已深深地扎驻于自己的内心深处。
“为何我于他跟前总是显得拘谨局促、惊惶失措,乃至躲闪逃避?此般种种,莫非皆源自自身内心深处的自惭形秽与惴惴不安,进而不敢贸然接纳他对自己的款款深情?”
念及自己与他之间身份地位的云泥之别,柳音音不禁望而却步,幽幽喟叹一声。
“忘却他吧,柳音音。”她于心底幽幽呢喃,“你们之间犹如天壤之别,绝非同一世界之人。而他不过是你生命中的短暂过客,彼此之间断无可能。”
然而,即便她不住地如此告诫自身,慕容冲的音容笑貌却仍旧如影随形,任她如何努力都难以驱除。
柳音音垂首低眸,视线凝注于手腕上那只温润的玉镯。
月华晖映之下,玉镯闪耀着柔婉的光芒,恰如慕容冲那蕴藉深情的眼眸,使她的心中漾起层层涟漪。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意欲将玉镯摘下,仿佛唯有这般,方能斩断与慕容冲之间的缕缕情缕。
“不能再受他牵萦,不能……”柳音音轻声嗫嚅着,手上使力,试图褪下玉镯。
然而,恰在玉镯行将脱离手腕的那一须臾,慕容冲那狂狷而霸道的话语在她的耳畔轰然震响:“柳音音,答应我,戴着它,永远莫要取下来。”
那声音仿若一道惊世的霹雳,于她的心头猛然炸鸣。柳音音的动作骤然停滞,泪水于眼眶中开始打转。
她的心中,仿若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辩。一个言道:“既然决意忘却,便不能再留存他所予的物件。”另一个则道:“或许,这是他留给你的唯一念想,果真忍心舍弃吗?”
踌躇许久,柳音音终究还是徐徐地把玉镯再度戴上。她轻柔地摩挲着那玉镯,嘴角漾起一抹凄苦的浅笑,泪水亦潸然滑落。
柳母徐缓地自木屋中踱步而出,步履略显沉重。她于柳音音身畔悄然落座,而后满怀柔情地握住了女儿的纤手。
“娘!”柳音音瞥见,赶忙匆匆拭去眼角的泪水,螓首低垂,嗫嚅着说道。
“音音,你可是钟情于慕冲公子?”柳母的声线轻柔,其中夹带着些许探寻之意。
柳音音闻听,忙不迭地用力摇头否认:“娘,您莫要误解,我并未对他心生爱慕。”
“那慕公子仪表堂堂,又具侠肝义胆,你若对他心生爱慕之情,倒也合乎情理。”柳母目光中透着理解,缓缓说道。
“娘,我……”柳音音欲言又止,再次摇头,面庞之上尽是纠结与迷茫之态。
柳母望着女儿这般模样,无奈地深深叹息一声:“音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娘能瞧出,你对慕公子已然动情。只是,这慕公子不但身份尊贵,且为人狂狷不羁,娘着实担忧你日后倘若情根深种,会为情所伤啊。”
“娘,我明白。”柳音音咬着嘴唇,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娘期望你能真正想明白。”柳母语重心长地说道。
柳音音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娘,我定会仔细思量的。”
柳母接着言道:“昊天那孩子为救你身陷囹圄,这般情景绝非长久之计。”
“慕公子说待时机成熟,定会将昊天哥救出。”柳音音一脸笃信地说道。
柳母微微蹙起眉头,忧心忡忡地道:“音音,慕公子虽有能耐,但终归是个外乡人,强龙难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