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酒楼,位于黎县县城的繁华地段紫石街,与醉红楼一路之隔。
日渐午时,炽热的阳光倾泻而下。酒楼外,青石板路被阳光晒得滚烫,偶有马车匆匆驶过,扬起些许尘埃。
微风悄然拂过,撩动着酒楼门口那绣有如意图案的幡旗,幡旗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如意酒楼那雕刻着精美图案的朱红色大门敞开着,可抬眼望去,里面的宾客寥寥无几,所以也并不喧嚣。
沿着楼梯而上,便来到如意酒楼的雅间。
雅间内布置得清幽而私密,窗户上挂着的轻纱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滤过了炽热的阳光。角落里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冰盆,丝丝凉气从中散发出来。几盆精心养护的绿植点缀其中,更添了几分生机与清新。
钦差大人冯清梁和闵江知府李卓在黎县县丞范文正的牵线下,身着便服,在此秘密约见因赈灾事宜愤而辞官的黎县主簿杨霖。
微风轻柔地撩动着窗上的轻纱,光影随之摇曳交错。
范文正的神色略显紧张,他微微侧身朝着杨霖,压低声音说道:“杨霖,请随我来。”
杨霖轻轻颔首,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紧跟在范文正身后。
范文正稳步走到冯清梁和李卓跟前,先是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而后侧身将手指向杨霖,郑重说道:“大人,这位便是往任主簿杨霖。”
紧接着,范文正又转向杨霖,语气庄重严肃:“杨霖,眼前这位乃是钦差冯清梁大人,这位是闵江知府李卓大人。”
杨霖闻听此言,急忙向前跨出几步,然后双膝跪地,双手伏地,额头触地,恭声道:“草民杨霖,拜见钦差大人、知府大人。”
冯清梁赶忙起身,双手虚扶,说道:“杨主簿快快请起,今日乃是私下会面,不必多礼。”
杨霖这才缓缓起身,却依旧微微躬身,神色恭谨中透着一抹坚毅刚正之气。
李卓目光在杨霖身上上下打量,缓缓开口道:“听闻杨主簿因赈灾之事辞官,不知其中详情如何?”
杨霖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懑,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此次赈灾,本应救民于水火,然那知县赵扩却置百姓安危于不顾,下官有心无力,唯有辞官以明志。”
李卓听闻,微微颔首,神色中多了几分赞赏,说道:“杨主簿心怀百姓,刚正不阿,此等气节令人钦佩。”
范文正此时在一旁附和道:“杨主簿在任时,为了灾民之事可谓是尽心尽力,下官也是看在眼里,心中敬佩不已。”
冯清梁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深邃如潭,牢牢地凝视着杨霖,缓声说道:“杨主簿,当今圣上英明睿智且心怀万民。在获知了闵江突发的洪灾事宜后,当机立断,已将那上任闵江知府崔得安和知县赵扩革职查办。
皇上对赈灾之事极为重视。多次在朝堂之上提及此事,龙颜震怒,严词斥责那些无所作为、罔顾百姓生死的官员,其对灾区百姓的关怀之心溢于言表。
此次派本官前来,就是要还黎县百姓一个公道,让受灾民众得以安居乐业,重建家园。杨主簿,你熟知黎县情况,还望你能助本官和李大人一臂之力。”
杨霖听了冯清梁的话,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阴霾所笼罩。
他再次躬身,语气沉重地说道:“大人,草民多谢皇上圣恩,也感激大人的看重。只是草民历经此次赈灾之事,对这官场已是心灰意冷。其中的黑暗与复杂,让草民深感无力。草民实在不愿再卷入这是非之地,还望大人见谅。”
冯清梁眉头微皱,说道:“杨主簿,莫要如此决绝。如今正是拨乱反正之时,若你我同心协力,定能为黎县带来清明之治。你当真忍心看着黎县百姓继续受苦?”
杨霖沉默片刻,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挣扎:“大人,草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只是这官场的争斗与倾轧,让草民身心俱疲。草民只怕再次陷入其中,非但无法成事,还会辜负了大人和皇上的期望。”
李卓也开口劝道:“杨主簿,你且想想,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因一时挫折而退缩,那这世间公理何存?正义何求?你既有为民之心,又有治事之能,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杨霖长叹一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良久,他抬起头,目光坚定中又带着一丝犹豫,缓缓说道:“大人,草民深知此次机会难得,也明白若能协助大人为百姓谋福祉,乃是功德一件。但草民实在是怕了,怕再次遭遇重重阻碍,怕一腔热血付诸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