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我在家里上高中的那段时间经常干这事。我的家乡是一座北方小城,我读的那所高中离家不远,出了家门在河沿边上走个大概八百米有一座桥,过了桥往南边差不多一千五百米就到学校了,中间只有一个红绿灯。离家这么近,我当然不会去住学校宿舍了,每天都是骑着小电车上学下学。无论晴天雨天刮风下雪还是白天黑夜,三年时光里都是如此。后来慢慢地,这条上学放学的路走得太熟了,熟到可以闭着眼睛找到家的方向,熟到在那个红绿灯口可以通过车笛声分辨出来时轿车还是卡车……所以在当时还没有做近视手术还没有摘下眼镜的那段时间里,我每次趁着夜色回家都会摘下眼镜
骑车。”
楚奕晨愣住了,听得很认真。
“我有几个学美术的朋友,上高二的时候他们开始去外面的培训机构学专业,那时候总能听到他们说画画这东西有时很是讲究一个朦胧美……我就好奇啊什么叫做朦胧美呢?
直到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你知道的,骑车的时候雨伞这个东西就是摆设……雨下得很大,雨水顺着我雨衣的帽檐顺到头发上、脸上、眼镜上…那时候虽然近视度数很高,但是眼镜在那种波光粼粼的状态下根本发挥不出什么作用,索性我就摘了下来。凭借这么多年对回家的路的熟稔,那个雨夜有惊无险地安全到家。从那天以后,每当我心血来潮的时候我就把眼镜摘下来放进兜里,然后沿着模糊的马路牙回家……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美术生们说的朦胧美,但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也许是这样做的时间久习惯了,也许是因为大男孩的幼稚心理……但是那条路十多年了一直都在那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连路灯的位置都不曾改变。既然有些东西不管我看得清楚看不清楚都是它的样子,我何不偶尔看得模糊一些呢?
至少,我自己会舒服,会很开心。”
云潇然慢慢地说着,慢慢地趴在桌子上。也许是出去商演舟车劳顿太累了,也许是喝得太多又很急酒精在作祟。他很乖巧地头枕着胳膊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楚奕晨轻轻地桌上小电灯的光调小了一些,他看着昏黄灯光下说了很多心里话然后沉沉睡去的云潇然,心中如沉静的湖水忽然泛起涟漪。
楚奕晨没有打扰他,默默地抬起酒杯,慢慢地喝着。
安静地调酒吧窗外安静的吹过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