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缓步出现在古家父子身侧,众人皆翘首望去,见正是尘夕镇三首之一的善家主善济世。
此时在场一众人群龙无首,站位古熊任何一边都有失得当,两家经过鏖战后已战力大削,熊家虽雄但却失了民心,古家势弱更是有悖利害,善家主此时露面无疑人心所向,其虽境界不高,但却势力庞杂,威望不低,故而皆目集于其身。
善济世也乃心藏玲珑之人,既不妄开罪熊家,又必要济缓古家,古祖现身之前,他便是挺身而出也徒劳无功,但古道钧现身以后,古熊两方已然旗鼓相当,正值两家势消气靡之时,此时软性站边古家,使得两方必要重新忖度。
熊威名也恰恰担忧古家与善家联合,若真那般,则无疑是玉石俱焚,忖度利弊之后便也未轻举妄动。
善济世先是抱拳施礼,而后先后致意两家,长叹一口气道:“熊家莫要咄咄逼人,古家也不要破釜沉舟,荣善某说几句,你两家可自行其是,斟酌损益,而后再定取舍”。
言毕,见两家皆偃旗息鼓,静待其说,便也不拖沓,侃侃道来。
“既然今日诸多豪杰齐聚,共进熊家庆贺酒宴,则某以为万不可殒命事生触了霉头,熊家主虎子之事不消争辩,权当古家有失,而逢今朝良辰吉日,当需从长计议,熊家主不如让古家人先行回府,而后教古府筹备一些欠礼,然后两家再行斟酌调剂之法,毕竟今日诸位皆是欣然而至,恭贺情深,怎好让在场宾客难为,亦莫让两家难堪,如此可好?”。
在场宾客听得此处当即山鸣谷应,早已急不可耐想要趋避这处是非之地,经善家主一言,连忙诺诺连声。
熊威名一见大势已去,便也不好惹得众怒,瞧一眼古家之人,冷哼一声道:“既然善家主替他们求情,那老夫便看在众位的面子上给他们三日时间,到时若不能绑缚罪人来我府上跪歉,我熊家必当登门问罪”。
话势不容驳异,古道钧眼中容不得沙子,听至此处又要发作,却被善济世掣肘劝阻一番,方才平息下来。
其言辞单理博,此时若再度引战,失了一些财产是小,若是人命有闪则得不偿失。
此番回去选备些灵草妙药,三日之后登门熊府赔个不是,做做面情,届时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善哉?只是善济世心有忧虑,以古道钧的脾性,到时能否屈高就下。
此时古牧远已心乱如麻,其深知父亲的脾气,决计不会委曲求全而登门赔罪,更况乎是被栽赃而受的屈辱,想到此不禁愁眉紧蹙。
三日时间又能如何,只不过聊以养伤罢了,战事一旦再起,己方除了能占据地利外别无优势,只能听天由命。便瞧也未瞧熊威名,头也不回辄身随古道钧往古家风行而去。
闲叙一句,对此前古道钧的突然发作的行为众人皆是不解,认为其鲁莽草率,有此想法的人实则对战局把控不到位。
古道钧之所以抢定先机,乃是对局势的看得透彻。在熊威名步步紧逼之下若再不交人,两家必有血战,而古牧远因修为不敌熊威名,必然被其重创,古道钧正是利用了这点,判断熊威名决计想不到势弱的古家会先发制人,从而重创其于毫无防备,如此便可保古牧远与之交手时不至殒命。
大战之后古家虽败,但熊家想必也无多少余力,趁两方虚弱之时,必有真知灼见或唯己利图之人出面调和,以保镇中势力均衡,如此之后即便父子二人遭受创伤,也能保古家一行人性命,实为万全之策。
只是古道钧未料到那名叫龙九的战斗经验如此老道,早早看清自己的意图,从而有效阻挡了偷袭一击,故才未能重创熊威名,以至于古牧远败势过早。
而就在古家一行人将出熊府阔门时,依稀听到背后熊威名扬声调侃:“古老爷子回府后可要把人洗干净了,老夫的刀只杀人不屠猪狗,亦或是允古家主来给我儿当仆,日日候茅提履,老夫便就当无事发生,啊哈哈”。
熊威名如此侃讽,并非要驳回些许面子,而是要彻底激怒于古道钧,以至于两家不死不休,万不可逼他们真个交人出来,以断自己伟业的奠基。
以他对古道钧的了解,听到这些话后定是雷嗔电怒,誓死方休。
到时己方占尽了人和,加之古家两大战力负伤,那么此番之行必是手到擒来。不禁冷笑几声,心念道:“且让你们苟活几日又如何?毕竟,真正想要的东西,欲速则不达”。
古家一行人回到府上,气氛死寂,知情之人皆是心蒙阴霾。大堂中,古牧远服用了灵药修养伤势。
“父亲,三日之期眨眼即至,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