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队伍中的不苟言笑的老伯,此刻正乘坐门扇勇立潮头,满面急灼伸手救援,如同冲浪高手一般。
千钧一发之际,古今躬身一跃,牢牢扣住老者手腕,平稳落定木板之上,才发现脚下木板并非门户,乃是木筏。
“呼”,惊魂未定的二人长舒一口气。
“感谢老伯救命之恩”,古今诚心道谢。
老者闻言只点头回应,继续目不斜视操持木筏稳驱岩浆浪头。
左右环顾,奔涌的赤流所过之处,恁他参天大树亦或深塘浅洼,皆被瞬间吞没,消失于灼浪之下,整个炎火山被刺鼻的滚滚浓烟笼盖,漫天飞灰遮挡,抬头不见青天。
只可惜了绵延十里的庄稼,顷刻间灰飞烟灭。
岩浆浩浩荡荡蔓延过数十里,终是油尽灯枯,冷凝板结。
一众村民惊魂已定,迅速清点人数,见所有人皆毫发无伤,不禁感恩戴德。
回首再看,此时炎火山再无分层色理,方圆数十里皆被乌灼熔岩覆盖,正泛冒缕缕青烟。
“我辛苦耕种的庄稼啊,山神爷您如何忍心?”,正值众人心绪复杂时,一名孱弱老者仰天痛哭起来,其余人闻声后亦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唯有为首的祭司搂住老者肩头轻声安抚道:“姬叔,莫要怨恨山神爷,一切只怪我等诚心不足”。
事已至此,古今亦有所感触,不禁出言打断对话。
“不才冒昧多言,如此苛刻的境况,诸位为何不果决舍弃,另择佳处,却依旧恪守凶恶,以身犯险?”,见众人怨声载道,古今忍不住开口。
此言一出,众人霎时瞩目而来,见是陌生面孔后不免漠然置之。
然而一名青年蓄须男子看清古今模样,如梦初醒般大吼道:“坏事者正是此子,山神爷之所以嗔怒,并非我等诚心不足,乃是遭此子亵渎”。
众人闻言皆不明所以,探首静听,青年男子见状继续阐述道:“初时我等祭行之时,此子先是鬼鬼祟祟尾随人后,出言诋毁山神居为蜂窝,而后又在山神爷震怒后我等虔诚跪拜时,唯有此子无动于衷,幸灾乐祸”。
闻听此言,众人皆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盯着古今寻求回应。
“这位老哥所言不假,只有一事我须申辩,乃是我并无半点不敬之意”,古今开口解释。
见古今承认,一行人七嘴八舌哄然声讨起来,喧嚣嘈杂声立即笼罩整个人群。
“住口!”
突然一道浑厚的喝声禁断吵闹,众人循声而去,待看清发声者后瞬间噤声。发声之人正是挽救了古今性命的老者。
“自家劫厄为何迁怒过路之人?你们各个扪心自问,此事与此子有何干系?定是我等积善不足,致使山神爷弃佑,况且如此天灾已非一遭两遭,一切还须从长计议”。
老者言毕,众人方才赧颜不已,低头不语。
“老伯救命之恩,小子无以为报,只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诸位犯愁的山神爷之怒不才或许有望化解,因而斗胆请愿,可否容我一试?若不才功成而归,则皆大欢喜,若空口无能,则为大伙无酬苦力一年,如何?”,见众人萎靡不振,古今抱拳施礼郑重出声道。
闻言,众人皆面露骇人听闻之色,似是怀疑自己听岔了,然而当见古今坚定不移的神情,却又不得不矜重审视。
“好!老夫做主允诺,若你真能消解山神爷怒火,非但贵为我族座上宾,永世享受供奉,且老夫做主将爱孙许配于你”,老者爽朗答应。
古今不置可否,一笑泯之,只是人群中的某处,一名少年满脸不悦正欲跳脚,却被身侧中年男子按捺,并低声附耳说了几句,少年才蛰伏隐下。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你先随我回家,待明日再行动不迟”,老者正色道。
随后众人四散而归,祭祀盛典也无疾而终。
再说古今跟随老者回到住处。
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座土坯砌的房屋,不算宽敞的小院栽种些蔬菜,两只雏鸡闲庭信步,看似有些清贫,却收拾的整洁有序。
“爷爷,您回来的正好,我已煮好饭食”,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同时自门内走出一名芊芊少女,待看见古今这幅陌生面孔,霎时捂嘴斩言,灰溜溜转身回屋。
“唉,适才乃是老夫的爱孙,一见生人羞怯面软,莫要见怪”,老者叹笑道。
“无碍,人之常情”,古今莞尔回应。
进入屋内,见三道人影围坐在方桌周围,除刚才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