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指着《龟虽寿》评论道:“我早已说过,我既无吞并诸侯之志,也无一扫八荒之心。只想守好荆州这片土地,这‘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只怕是言过其实啊!”
刘备却是微微一笑道:“景升兄于这乱世之中,存得一片净土。荆州百姓在景升的治理下,安居乐业,纵使许汜这样的人才,也积极来投。你所作所为,非为霸主,乃是仁主。《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强御。’唯仁者能之。景升兄此志,不可谓不小,如何当不得‘壮心不已’?”
刘表听罢哈哈大笑。
众人不住赞叹刘表乃世之仁主。
刘琦当即道:“父亲,赵将军作得此诗,理当嘉奖啊!”
他此举既揭过了许汜许诺“封笔”的尴尬,也拉拢了刘备、赵云。
刘表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理当嘉奖!来人啊,赏赵将军钱万金、锦缎百匹、精致马具一套。”
“谢州牧!”赵云拱手道。
刘琮不甘示弱道:“许先生献龟有功,且诗文不亚于赵将军,也应有赏。”
刘表苦笑不得,就这诗文,给赵云提鞋都不配!
但他向来宠爱刘琮,不愿当众驳了他面子,只得道:“也赏赐许先生钱万金、锦缎百匹、精致马具一套。”
许汜不由洋洋得意。
蔡瑁道:“荆州在州牧治理下一派政通人和,因而有神龟显灵。想必他日必会有更多的奇人异士投我荆州,届时我荆州必当更加富庶!”
许汜也道:“不错!在下熟识不少名士,例如郑玄、庞士元、徐庶等等,他朝定将这些名士引荐与州牧。”
刘琦解释道:“许先生或许不知,郑玄先生已随刘使君来我荆州了。”
许汜尴尬一笑道:“是吗?不知刘皇叔还识得哪些名士?”
刘备依旧不疾不徐道:“在下交往过的名士不多,如孙乾、简雍、陈登之辈。”
许汜听罢,却是“哼”了一声,道:“旁人也就罢了,陈登不过是个乃湖海之士,如今虽为官吏,骄狂之气至今犹在。”
刘备沉默半晌,赵云已知许汜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他与刘备相处数年,深知刘备脾气,绝不是《三国演义》里那个谦和之人。
于朋友之义看得极重!
纵观整个三国,有谁会为部下之死,举全国之兵讨伐的?
只听刘备问刘表道:“景升觉得许先生此言如何?”
刘表素来知晓刘备与陈登关系交好,尴尬道:“许先生此话如果说不对,但许先生是个好人,不会随便说别人假话的;要说对,陈元龙又盛名满天下。我也不知了!”
刘备又问刘备问许汜:“您认为陈元龙骄狂,可有什么根据?”
许汜道:“投奔荆州之前,我曾路过下邳,见过陈元龙。我本以为他乃天下名士,定是识礼之人。还向他询问过当地田亩、房产,表达自己在下邳安定之心。可他当时毫无客主之礼,很久也不搭理我,自顾自地上大床高卧,并让我坐在下床。”
刘备冷笑一身,应声道:“您素有国士之风。当时天下大乱,帝王流离失所。元龙希望你忧国忘家,有匡扶汉室之志。可是您却向元龙求田问舍,言谈也没有什么新意,这当然是元龙所讨厌的,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元龙以礼相待?”
“这……我……”许汜没想到刘备怼起人竟是如此直接。
刘备看着许汜,厉声道:“假如当时是我,我肯定会上百尺高楼上去高卧,而让你们睡在地下,哪里只有区区上下床的区别呢?”
刘表听了,不由放声大笑。
刘备深情道:“像元龙这样文武足备、胆志超群的俊杰,只能在古代寻求。当今芸芸众生,恐怕很难有人及其项背了。向你这等凡夫俗子,焉有资格评价与他?”
许汜胀红了脸,兀自辩解道:“古人云:‘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我求田问舍,不过是为了齐家,后治国,有何不可?”
这下连黄承彦都坐不住了,道:“所谓‘齐家’,是指管理好一个家族、成为宗族的楷模,效仿学习的样板,使家族团结向上。如先生这般求田问舍之辈,只怕很难成为宗族楷模了吧?”
刘表听罢,连连摇头,想不到堂堂国士,竟不知“齐家”之意。
刘琮也是面上无光,许汜是自己大力举荐的,想不到空有其名。
忽有人进堂禀报道:“启禀州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