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城中,气氛陡然凝重起来,仿若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头。
“鳌拜带了十万大军来围剿我军?”
王克乍一听闻细作送回来的消息,满脸震惊之色,霍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差点拿捏不稳,茶水溅出几滴。
他如今早已不是当年蜷缩在大别山时,靠着几场小战斗艰难求生、小打小闹的模样了,麾下兵强马壮,接连攻城略地,势力在西南地区迅速崛起,能够引得清廷这般重视,本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听闻福临倾尽全力,几乎是砸锅卖铁凑了十万大军来围剿自己,王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他眉头紧锁,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很快冷静下来:“这十万大军肯定是有水分的,正常来讲,里头真正能披甲上阵厮杀的,有一半就算不错了。”
王克喃喃自语道,语气里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敏锐。
虽说心里清楚水分不小,可即便如此,五万实打实的披甲之士也绝不是个小数目。
更别提清军此番是集直隶、陕甘、山东、湖广、两广等八省之力,气势汹汹地来围剿他,双方在兵力、资源储备上,实力对比确实不在一个档次。
王克没想到福临竟会如此看重自己,一瞬间,只觉压力如山般沉甸甸地砸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扩军,必须还要继续扩军!”
王克猛地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眼神中透着决然。
清军尽起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压境,他深知己方在兵力上绝不能差距太大,不然这仗还没开打,气势上就先输了半截,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年前,王克曾仔仔细细统计过一次手下兵力情况。
他手头现有五个主力步兵营,每营历经多轮扩编后,兵力愈发雄厚,约有五千人;
一个骑兵营约两千人马;
一支空军营两百只热气球,士兵五百人;
亲兵营一千人;
炮兵营一千人,配备着各式火炮若干;
另外还有辅兵营一万人上下,承担着后勤运输、营地搭建等诸多重任。
这些兵力加起来,差不多有四万人之多。
当然,这仅仅只是王克手中的主力野战军团,各地的留守部队并未囊括在内。
王克的计划是在一个月内再扩军一万人,此番扩军,一万人主要将作为辅兵使用,负责运输粮草、修缮器械,夯实后勤保障根基;
而后从原来的辅兵里择优挑选五到八千名精壮士卒,再组建一个全新的主战营
——
贵阳营,充实前线战斗力。
不过,王克心里也清楚,仅仅只是靠他一家之力对抗鳌拜大军,无疑是以卵击石,远远不够。
思量再三,他当机立断,将得到的情报同时抄送给晋王和夔东军,向他们争取支援。
这两年来,王克南征北战,不论是与李定国率领的晋王军并肩作战,还是和夔东十三家的各路将领把酒言欢、共商战事,都打下了极为良好的关系。
大家同仇敌忾,有着驱逐清廷、光复山河的共同目标,相信只要自己求援,他们万不会坐视不理。
“鳌拜这次十万大军可并不是全冲着贵州而来,从得到的情报来看,他们应该会分别从四川、湖广和两广展开围剿。”
作战指挥室里,烛火摇曳,王克手指着沙盘蹙眉而立,沙盘上模拟的山川河流、城郭军营,仿若真实战局的微缩,透着紧张与肃杀。
“国公,鞑子如果分兵来袭,岂不是更好?”
刘大能满脸无所谓,双手抱胸,咧嘴一笑,似乎没把这严峻的局势太当回事。
“没错,任它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王克眼中精光一闪,脑海中瞬间联想到当年的萨尔浒之战,只不过这次明清双方的位置互换了一下,当年明军分兵冒进,被努尔哈赤逐个击破;
如今,他也想效仿这般策略,集中优势兵力,打清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问题是,咱们应该怎么快速机动?从四川到贵州的距离可远不是当年萨尔浒可比的。”
刘大能挠了挠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打破了王克片刻的沉思。
确实,当年努尔哈赤在萨尔浒,就是凭借着辽东地域狭小的优势,集中兵力先打败一路明军,而后快速机动,马不停蹄地赶到另一个战场,继续以优势兵力打第二路明军和第三路明军。
辽东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跑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