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祭鬼神的邪教吗?
只见那群跪拜的人争先恐后涌到血池中,颤抖着跪倒在地上,高举双手仿佛在乞求着什么,而当白紫色的电光笼罩到自己身上时,他们的嘴里立即发出“啊啊”的呻吟,犹如目睹神迹的信徒被眷顾而获得了莫大的荣幸一般。
书生借着昏暗光线的掩护,悄悄凑到人群最后,惊讶地看着这景象,如此诡异的法术确实闻所未闻,只要是凡夫俗子亲眼得见,任谁都会忍不住相信吧。
不多时,光芒渐渐势微,终于山洞里再次暗了下来,那枚黑色雕像上的石块此刻发出淡紫色的微光,仿佛周身浸饱了血渍,焕发出成熟的色泽一样。
魁星将雕像放到石台上,又有黑色的污渍从石块上不断渗出,顺着石台边沿流淌下来,缓慢滴落在石台下放着的两个陶罐里。
“礼终乃宴!”他大呼。
众人闻言统统都跪到地上,山洞里立刻又寂静下来。
魁星领着左右抱起两个陶罐,走到一个身材消瘦的人面前,朗声说道:“新进修士张超,衷怀良善,诚心皈依宗门,宗主赐下道号子超,今日这第一碗玄浆,自然要赐给子超修士。”
听见了熟悉的名字,书生闻言心中一凛:“张超?”
魁星随即低头喝问:“子超修士,仙君福泽,尔信否?”
只瞧那人恭恭敬敬地俯身施礼,从面具下传出的声音激动无比:“仙君在上,庇佑众信!”
说罢将双手摊开高举过头。
待魁星将陶罐里的黑色液体倒进信士手中,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轻推面具,仰头喝下,发出心满意足的咂嘴声,仿佛喝到了琼浆玉液。
魁首随即又转向另一个被点到的信士处,如此这般一连点了好几个人,不久便来到了书生附近。
书生斜眼偷偷瞄着张超,见他转过头来,便将藏在袖中的卷轴露了出来。
张超一眼瞥见,身体微颤,四目相交心领神会,冲书生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魁星突然走到了书生的面前,朗声道:“仙君福泽,尔信否?”
书生的心窜到了嗓眼,他快速扫了一眼张超,发现张超微微点头,于是鼓起勇气效仿道:“仙君在上,庇佑众信!”
身边的男子举起陶罐,将液体倒在书生手中。
黑色粘液味道腥重,就像变质的猪油一般,面对持罐男子的注视,书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这粘稠的液体初至口中淤集在喉头,仿佛吞下了一团棉絮,明明入口时还是还是温热的,入腹后却一阵翻江倒海,犹如吞下了一大块寒冰,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待几个被点名的信众全部喝下黑液,台上的魁星高喊一声“礼终可退!”,众人便排队依序朝洞口而去了。
书生忍住不适,正欲转身跟着退出去,却忽然听见魁星身旁一个随从指着自己说道:“且慢,你是哪一家的,我怎么认不得?”
那人朝书生招招手:“过来,将脸子摘了。”
书生背后一凉,眼看身份就要暴露。
“仙君在上!求赐福!赏我一口吧!”就在这时,忽然张超从人群中窜了出来,紧紧抱住魁星的脚踝不住乞求着:“坛主,玄浆太少了……我、我难受死了!看在小的揭发那贼人的份上,求坛主慈悲,再多赏赐一口吧!”
见魁星无动于衷,瘦子突然绕向他身后的石台,伸手要去抓那黑色雕像。
“信士无礼!”
眼看手指就要触到雕像,魁星抬脚踢在张超后背,“啪”地一声将他踢倒在地!
“啊!”
张超口吐鲜血惨叫了一声,随即便趴在地上不动了,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我当初看你主动投诚,揭发有功,才同意纳你为弟子,不出所料,果然是装的……贼庭的鹰犬,胆敢玷辱玄玉,罪大当诛!” 魁星说罢就要走上前去。
书生见状纵身上前挡住魁星去路,亮出腰牌怒斥道:“狗贼!朝廷钦差也敢伤害,你想死吗?”
魁首冷笑一声:“原来你也是一伙的!”
“嘿!”张超忽然大吼一声双手撑地而起,飞身扑向石台,一把抢过了石台上的黑色雕像。
“你敢过来,我就将它砸了!”
魁星瞥了一眼张超,突然大笑着坐到地上,从怀中掏出笛子吹了起来。
曲调急促诡异,犹如魍魉夜奔。
张超的声音在打颤:“小心,来了……要来了!”
“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