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厉声道:“刘槐!公堂之上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的事和乞儿有何关系?”
刘里正只好低头又续道:“昨晚陆官人没有出示腰牌文书,又衣衫不整,我误以为官人是洛叶同伙,所以才令手下将官人暂时拿住收押在仓库,等扑灭大火以后审、询问。误会,都是误会!”
子卿眉头微微一皱:“还想抵赖?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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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里正往前爬了两步:“小人不敢,我那是一时气话,全因官人当时斩杀我儿,耆户长刘风,他把官人误认成贼人,被官人刺死也是活该,我那时丧子悲痛,才口出狂言冲撞了官人,请大人恕罪。”
“画像上这个蒙面男子。”子卿拿起画像:“与你是何关系,从实招来。”
“回官人,他自称是京城商贾,这几年来与小人共同经营爆竹生意,镇上大半青壮都被他招去附近山上挖掘硝石,制作火药后存放于灵溪镇上转运,那仓库便是他从小人处租借而来的。他多数时间不在灵溪,需要有官吏帮忙照看生意,以此和小人一向有往来。”
“陆防御画功了得,不如命案犯描述外貌特征,由陆防御将此人画像下来。”徐县令在一旁提议。
刘里正忙插嘴道:“肖候历来戴脸子出入,小人不曾认得真面目……”
子卿打断他:“那举办祭神典仪之事呢?现场那些尸体作何解释?”
“祭、神典仪?”刘里正略一迟疑,又茫然摇头:“山上杀人之事小人不知。那灵山极易迷路,还闹鬼,平日除了樵夫猎户无人会去……”
“我几时说过杀人了?我几时说过山上了?”子卿高声斥到,吓得刘里正一时无言以对,嘴里“这……这我猜的”含糊不清。
子卿又道:“刘槐,昨夜于仓库中,你对那飞天妖见怪不怪,又死死咬定我不是差官,明显深知内情……”
旁边县令附和:“不错!刘槐,你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刘里正道:“飞天妖?小人没有看见妖怪啊!叫咱家从何招起?若果有妖怪,慢说镇上有这么多百姓也早就看见,管保早巳败露了。望祈大人详察。”
徐县令惊讶地轻声问道:“陆防御,灵溪镇上也有妖怪出没?长什么样?可还有他人见到?”
子卿牙齿咬得紧紧的,所有罪证早就给洪水冲没了,不用大刑是不行的了。
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差官,作揖道:“徐县令,属下在刘里正家中搜出大批银两。”
徐县令大喜:“呈上来!”
差官将一个包袱放到桌上打开,一大堆金光闪闪的金锭映入众人眼帘,这些金锭样式独特,均是或蛙或龟的形状,子卿拿起一块来,发现背面刻着“前朝金库”四个字,还有几幅封存完好的字画,似乎价值不菲。
徐县令面露惊讶之色问道:“何处找到的?”
“回县令,里正家遭洪水冲过后,我等在房舍残垣中探出一间密室,这都是在里面找到的。”
徐县令闻听,在桌上用力一拍怒道:“恶贼,你在灵溪装神弄鬼,私制火器贩卖得利,如今奸谋业已败露,尚敢推诿,其实可恶!”
刘里正讶异:“这、么多……多、都不是我的!”
这是要让刘里正做替死鬼了?子卿瞥了一眼徐县令,不动声色展开搜出的一幅字画卷轴,虽然被水泡过以后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但凭子卿的画画功底,依然能辨出所绘情景——险峻群山环绕下的一座城池——题词写着的内容则是“乌云压城黑雨急, 震天雷动焰影摇”。
落款处的时间是来年的开春。
此时的子卿眼前浮现出了无数的画面,来灵溪的原因、幼时的噩梦,都如同走马灯般闪现而过,半晌之后才冷静了下来,厉声问道:“这些物事非同小可,便是谋反的证据!你究竟将火器卖给了谁?”
刘里正道:“我只是卖火器给肖助教,却不知他是要卖给谁!”
只见徐县令吩咐左右:“将他剥去衣服。”上来了四个差役,剥去衣服,露出脊背。左右二人把住,只见一人用个布帕连发将头按下去。那边一人从火盆内攥起木把铁棒,站在刘里正背后。只听县令问道:“刘槐,你还不招么?”刘里正并不言语。
县令吩咐:“用刑。”
铁棒应声往下一落,顿时皮肤皆焦,臭味难闻。直疼得刘里正浑身乱抖,先前还有哀叫之声,后来只剩得发喘了。
“住手!”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