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白树上的奇异景象看得子卿眼花缭乱,一边魂不守舍地披上衣服,一边目瞪口呆地穿行在光怪陆离的水珠之间,直到经过一个空水珠时偶然一瞥,才透过水珠光滑表面的倒影,发现眼前的自己不仅一头花白的头发披散在左胸口,左上肢加上一条粗长的手臂居然也都是蓬密白毛,乍看之下就是一只白眚。
“我已经变为妖怪了吗?……”子卿吓得六神无主,惊恐和厌恶在心中交织着,子卿不敢说话,生怕惊醒了什么妖魔鬼怪,只能轻手轻脚四下寻找洛叶的去向,焦急又惶恐地穿行于水珠之间的巨大枝丫上。
偌大的山洞中死一般的寂静,目之所及,苍白一片,唯有一股由淡雅香味化成的红雾从白树脚下袅袅腾起,一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子卿伸出锋利的爪子抓住光滑无比的主树干,滑到了地上,循着才发现树下有一座墓。
与其说那是墓,倒不如说只是一块墓碑,因为孤零零的墓碑后面平坦一片,由于地表是平整的白色巨大石块拼接起来的,所以压根就没法起坟包,至于墓碑本身则是用白树的一根枝丫草草做成,完全未经打磨,只刻着“玄武乡民之墓”几个字。
墓碑前的地上,有一束风干佩兰,插在洛叶做给周成的那颗大号龙蕴丹上,就是香雾之源。
这佩兰是洛叶带在身边做药引的,而这衣冠冢定是洛叶刚刚仓促中攒起来的。
“洛叶!洛……”子卿将大号龙蕴丹收起来,走到主树干近旁,刚想张口呼唤洛叶,忽然听见“咔”地一声轻响,一个悬空的圆台竟然从树枝旁浮了上来,以均匀的速度稳稳停在了子卿旁边。
这座漂浮于半空的石台和树干一样是象牙白色,上半部分光滑平整,下半部分则是一朵云彩的形状。
“这岂不是神仙所乘的云彩?我难道是到了天庭?”
子卿好奇地端详浮台表面镌刻的装饰纹路,正中间一个奇怪符号虽不认得,但周围环绕的云纹却瞬间让他想到了自己家传的青龙玉玦。
这突如其来的亲切感挟着难以抑制的好奇心,诱使着子卿不由自主地想要一探究竟,等他在浮台上站稳了脚跟,心中又想,它怎么会回应我的招呼?
难不成是因为方才我喊了一声“洛”?
试探地说了一声“起”,浮台果然开始稳稳地朝上升起,悄无声息又精准灵巧地带着子卿穿过枝丫间的大小缝隙,往树干顶上飘了过去。
途径树梢之上,装了各色奇异生物的水珠让子卿看得应接不暇。起初时还多是长相怪异的妖怪,但随着云朵越往上升,水珠中接近人形模样的也越来越多,到后来,竟然能看见一些正常的人了。
他们赤裸着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坠入了永久的梦乡。
看着他们面色煞白,双目紧闭的模样,子卿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惊醒了他们,更怕它们突然掉下来,摔个粉碎。
不多时,浮台便来到了接近巨木顶端的地方,没有了树枝和水珠的阻碍,子卿抬头看去,得以清楚地望见浩瀚夜空中乌云旁边露出半张圆脸的明月。
而那乌云忽然疾速抖动,伸出了四肢,子卿拼命揉揉视力不堪的双眼,再次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乌云,分明是一只乌龟!
正诧异间,天空里又出现了一个黑影,扭动的形态分明是一条鱼,随后又有一大团黑影快速飘过,看上去也是游鱼一般,举目四顾整个天空中竟满是鱼影游曳,有几处黑影间还能看见水草摇动,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身在半空里还是身在水中央。
随着浮台上升,得以看清巨木全貌。
巨木的整个树冠犹如散枝发桠的脉络般延伸出去,粗大的树枝有的延伸到了洞穴顶部深入墙壁,有的延伸到头顶没入水域之中,且靠近水域的那些树枝末端逐渐发散的表皮呈现透明状,仿佛在洞穴顶部张开了一个透明的罩子,从而隔绝了上方的水源,才能出现鱼游在天的景象。
子卿叹服不已:“能在水底筑起这般鬼斧神工的除了天上神仙还能有谁,原来此处确是圣母娘娘的宫阙啊。”
浮台终于在巨木主干的顶端停住了。
这里是一个十来丈见方的平台,正中间是巨木树干的末梢,一棵巨型水珠孤零零地悬挂其上,水珠里浸泡着一个怪人,着实惹眼。
子卿走下浮台,靠近细看,那巨人身材魁伟,高足九尺,四肢修长,臂长六尺有余,手足与眚一般巨大,只不过全身上下被一套白盔白甲完整包裹着,这套盔甲不仅非常贴合身形,而且表面无比光滑,工艺精湛,除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