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有力。端的是气势雄猛,远非一般马匹所能企及。
但见男子一扯缰绳,黑马仰天长嘶如同虎啸,振聋发聩,随即马蹄杂沓如轰雷,一人一马疾如旋踵扬长而去,,长长的黑毛裹成一团远看宛如鬼魅,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子卿放下蓄势待发的弓,看了看手里的黑箭,脑海中响起了当年义父下属说的话:“巡检,这是属珊军的箭……”
,!
东边天空里灰蒙蒙,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天亮了,丰州知州府的外墙下军士十步一哨排开,手中的火把将整个府邸照得灯火通明。
知州府大门前停着一架马车,左右各插一面小旗,上书“冰井务”三字,四个皇城司禁卫默不作声的守在周围,只有马车上那只盖着布的笼子里冷不丁发出了鸟叫声。
“咕咕。”
“唉哟,皇家的鸽儿?兄弟你们一路从京师带来的?”张超闻声笑眯眯地走过去,刚想伸手去撩布头儿,身旁的禁卫就将手按在了佩刀刀把上。
“待着无聊,就随便看看,没事了,不给看就不看。”张超自讨没趣的笑了笑,转身走回到子卿身边,收起笑意漫不经心地道:“果然如马干办所说,自从管了这个案子,就一直盯着咱们呢,来得又是这么快……”
子卿点点头:“是啊来得未免太快了,我前脚才追上院墙,后脚他们的人就进了屋,把尸体一裹就送到车上了,跟事先得了风声一样……”
“慎言,我还是那句话,既然能让他们亲自赶过来收尸,就说明敢把这娄子捅出去的人都得掉脑袋。”
“可那人溜进知州府……如此大的事情,怎么……”
张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无奈地埋怨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官家的眼睛和耳朵,不是嘴巴。看见什么你就说什么,别融会贯通。”
“我看见那人骑着一匹古怪的黑马,看上去和我们在府州见过的黑毛妖怪颇为相像……”子卿正嘀咕着,忽然听见知州府侧门里传来说话声。
“干办这边请。”
话音刚落,马平推开知州府的侧门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先前在府州见过的那个冰井务。
冰井务瞥了一眼旁边的子卿,犀利的眼神意味深长地停留了片刻,扭头吩咐马平:“后面你等就不要管了,回京去吧,有什么事殿帅会招呼的。”
话毕,干办便钻进了冰井务的马车。
马平揉捏着细细的胡尖走向陆张二人,张超忙上前问:“那个被子卿干掉的……”
马平摆摆手,面色凝重道:“皇城司得知通寮反贼今夜行刺丰州知州而来拿捕,主犯丰州团练使徐有真见事情败露于宅中自刎而亡,本案转御史台承办,至于知州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妄议者诛九族。都听明白了吗?”
“咕咕……”
子卿刚想张口就被鸽子的叫声打断了,扭头一看,马车旁边的亲事卒正好抬手放飞了一只黑色的鸽子,转眼间就腾起在半空中伴着晨辉远去了。
“回吧。”马平拍了拍子卿肩膀,将一张满是血污的纸丢到子卿手中,转身走了。
子卿将那皱巴巴的纸摊开,上面墨水和血水早已混成模糊一片,丁点字迹都没了。
踌躇间,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官人……官人?”
……
眼前现出一个朦胧的人影,揉眼再看,是个衣裳朴素,长相恬静的年轻女子。
“官人醒了?”
“你是谁?”子卿从床榻之上直起身来。
“奴婢名唤佩兰,我家主人嘱咐奴婢在此侍候官人。官人是做了噩梦罢?整夜地说些胡话。”那叫佩兰的丫鬟边说边端上来一盆清水。
佩兰?子卿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香气一时想不起来,此刻倒是立即发觉,整个房间似乎都充斥着佩兰的香味,恰好佩兰递来一块毛巾,便随手接下:“多谢。”
黄昏的余光从窗棂的缝隙投了进来,子卿一边接过温热的毛巾擦去额头的冷汗一边环视四周,屋子里处理了必要的家具器皿之外没有什么贵重装饰,收拾得干净整洁,可见主人起居简朴:“我……我这是睡了多久?”
“自打我家主人那天清晨将官人抱回家里,到今日黄昏,睡了足足有三日半呢。”
子卿这才想起自己在腾云间与肖候一番恶斗后遭遇了山洞崩塌,本以为就此交代在乱石之下了,此刻竟毫发无损。
“三日前?”
佩兰点点头,有点疑惑地说道:“官人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