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至大荒已千年有余。众仙到大荒来各有使命,至于所为何事,我也不知道。”
子卿猛然想起了腾龙宗的石碑,又想到洛叶关于玄武乡来历的话,随即又问:“先生要搭救的仙人,不会是先天圣母娘娘吧?”
尉迟轩郑重地点点头,“虽然不是最初的那一位,但,也可以这么说。”
话毕他低头面对一桌的算筹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合十不停摇动,掌心里握有什么东西互相碰撞,一直“哗啦啦”地响着,似乎正在起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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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低着头自言自语道:“照这么说来,那腾龙魔教岂不是得了圣母娘娘的真传?他们是不是趁娘娘受困,诓骗了娘娘?”
说到这里,随即又抬头望向尉迟轩:“先生先前曾说过,要我活下去,做些有用的事,难不成是要……用我的血去救娘娘?”
“哗啦!”
尉迟轩没有答话,双手一摊,将手中握着的几件物事丢在了桌上,原来竟然是三块玉玦,全都刻着精致的动物图案。
“这……这玉玦竟有那么多?”
话音刚落,又看见尉迟轩闭目微合轻轻的一抬手,桌上的那些算筹全都相继浮起,随着尉迟轩的细长手指的引导在半空中来回漂浮着,就好像戗刀门的御刃之术一样。
沉默片刻,尉迟轩猛然睁开了双眼,那些算筹又如同天女散花般掉回了桌上。
“啪啪啪!”
倒立的算筹全部直插入桌面半尺,呈圆环之势,至于末端刻的六画卦象则散发着紫色的微光,尽在眼底。
尉迟轩来回扫视了一圈,随即叹了一口气,抬头凝视子卿:“无论我算几次,这卦相中都看不见你。”
子卿奇道:“会不会是因为我如今已是妖怪,所以我……已经不是我了……”
尉迟轩摆摆手:“不不不,与你是什么形神无关,只与你肩上所负之担有关。”
他指着八仙桌上的算筹道:“天下卜卦之术,始于河图洛书。这洛书,源自灵兽玄龟背负之壳上的纹路,便是堪舆之术,历来为十巫中巫盼一族所守护,此间地鸣,就是因玄龟突然醒转而起。”
子卿喃喃感叹:“原来洛叶他没有骗我……玄武乡民世代守护的玄武真的是一只活物。”
尉迟继续说道:“河图,即星河之图,源自灵兽龙马背上的旋毛,便是堪舆之图,由十巫中巫即一族守护。凭河图洛书,便可往返大荒与太虚,只是巫即后人尽遭迫害,好在还有一人承其大任,此人就是你,来自何家村的何兴。”
尉迟轩:“可是你偏偏不在卦中,也不知道让这阴阳颠倒的劫数平息的是不是你。”
说到劫数,子卿想起过往惨祸景象,心中悲凉之情又起,忿忿不平道:“既然何家村人,我娘亲……她们是十巫后人,理应神通广大,又为何被人屠杀……”
尉迟轩答道:“十巫虽然拜仙人为师,但也不过是凡人之躯,况且我们十巫的后人不仅不能杀人,还得救人……”
子卿叹道:“所以先生才会说,见到我了不得不救……”
门外忽然传来杜文涛的吆喝声:“陆防御!审得怎样啦?时候可不早了,一会儿天黑了,下山的路可不太好走啊。”
子卿大声回应:“审得差不多了!观察稍候片刻!”
见门外没了动静,子卿又低声对尉迟轩说道:“先生既然说自己没什么能耐,那又是如何从天界来到地上的?”
尉迟轩摇摇头:“十余年前,我来大荒时所乘玄鸟受了重伤,若再施展法力,恐生湮灭之祸。为避免殃及大荒,和中南山的玄龟一样,玄鸟禁锢自身永久沉眠,以卸其害。而娘娘的玄龟也相如朽木,沉眠于中南山多年,自然也无力相助,如今我与大荒凡人没有什么不同,须得独自找到岁月灵窍。”
“岁月灵窍?”
尉迟轩轻敲酒壶,目光深邃:“时光岁月,犹如这壶中佳酿,一旦倾出,便如世事变迁,不可逆转。”说着将一个青花瓷碗置于骨筹围成的圆圈正中,继续道:“卜卦推演世事,犹如观碗中之酒。”
尉迟轩指着空碗招呼颜闻:“颜闻,来斟酒,倒满。”
“哦!”
旁边书桌上画画的颜闻放下毛笔应了一声,走过来倒了酒,又回头专注绘画去了。
一碗盛满,酒香四溢。
尉迟轩举筷轻敲桌上盛着干炒黄豆的碟子,发出清脆声响:“世间之事,皆由因结果,就像这黄豆,或大或小。而自大荒开天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