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不收力,一准要把自个儿伤着。”
云渃掏出块白净的帕子,上前拉过常松的手来,将伤口处流出的血给擦了:“去弄些药来。”
众人看着那块绣着五彩祥云的帕子沾上血渍了,都默不作声,整个大院静悄悄的。
云渃平心静气地说道:“常松,你这落笔一点太霸道,准度是可,就是不晓得控力,殊不知这木人桩如此设计,就是专叫你掌握控枪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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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松点点头:“是的,不能扎得太透实,得是虚晃一枪。”
“那你说说看,为何这一招不扎透实,非得是虚招?”
常松举起手在自己眉心处比划着:“灵兽诞三眸,双睛洞凡尘,独眉辨虚实。灵兽的眉间这里有一个天眼,对它使出落眉点睛时,枪尖要正好落在这只天眼前头,这样便能挡了它的视线,叫它什么虚实都感觉不到,就能将它唬住了。”
“制服野兽的法子众多,但悬臂山庄的御灵师独善此种技艺。其实并不局限于巴儿,天下生灵,包括常人,皆有这第三只藏眼,得以身处大荒而灵通太虚,只不过灵兽的灵识相较之下更加敏锐。你这样使枪,遇到一般的野兽还不打紧,反正皮薄,稍微用力猛些打穿眉骨,它就死求了,但是灵兽皮厚,这一枪不仅不足以杀死它,反而会彻底激怒它,到时候可不像这木人桩,只是反咬你一口那么简单,你就死求了。”
云渃一句话,惹得众人又笑了起来。
常松煞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红,看着异常显眼,小声说:“我,见着师兄……有点激动……没控制住。”
话没说完,忽然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色由白转青。
云渃关心地拍拍他的背,叹口气斥责道:“腰僵腿虚,上重下轻,你成日里都练了点啥?师父不在的时候又偷懒了吧?亏我先回来试你功夫,若是叫师父看到,非罚你站桩站到路都走不动才得行。”
常松有些委屈:“师父最近很忙,一直没有来指点过我们,尘天师叔又去了京城,所以师兄走后这些时日,大伙都是独自个练的。”
云渃闻言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塔楼,随即从旁边一名弟子手中拿过木枪道:“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虽然已近初春,山顶依然微暖乍寒,此时的天空中又飘起了细细的雪,雪中云渃右臂夹枪在木人桩前站定,喊一声:“眉间!”
手里枪头带风已经应声精准点在木人桩面门上。
“梆!”
就在被戳中之后的木人桩身子后仰又迅速回弹的一刹那,云渃原地阴阳把,身体迅疾回转一圈顺势回拉长枪避过,嘴里吐出一个“手”字,转过身来的当口枪头又急出,打在木人桩手臂上,再次把木人桩打得左右摇摆。
伴随云渃“眉间、手”的往复击打,整个大院里只听得见干脆利落的“梆梆”声。
细碎的雪花环绕着枪花翻飞的云渃,曼曼飞舞,没有一片落得了地。
伴随着众人不住的叫好声,瞅准木人桩弹回到原位时的当口,云渃忽然推枪出头,力道不轻不重,距离不偏不倚,正好顶在木人桩面门的靶心处,这恰到好处的一点,便教木人桩扎扎实实地定在原地纹丝不动了。
收招定式、行云流水皆止于此。
云渃在一片赞赏声中将木枪递给常松:“天眼是巴儿的命门,击之轻可致其晕厥,重则取其性命,这一招便是警告巴儿,你的枪法收放自如,它的小命时刻握在你的手里,能够驯服得了灵兽,那么世间百兽不在话下,不然一来辱没了御灵师的声名,二来生生没了性命。”
常松满脸都是钦佩之色,叉手作揖:“多谢师兄指点,我一定勤加习练,绝不折辱悬臂御灵师的名号。”
“辱不辱等你拿到自己的捆仙绳再说吧。”云渃抽过常松手里的帕子道:“这个还我,去找些干净的布帛包扎包扎。记住,往后别再埋头蛮练了,开好你的天眼。”
话毕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
云渃告别众弟子,离开戏人居大院,迈上高塔前的石阶去,这座屋顶四面坡形的飞檐高塔矗立于整个山峰的最高处,登顶便可将山庄内外乃至江流峡谷一览无余,显是山庄最耀眼的所在,整个塔楼外五内九,精雕白花的栏杆、错综复杂的斗拱,飞鸟展翅的檐角挂着风铃和翘角梁饰,堂皇而宏伟,这不俗的气派即便入口大门上一块有些自贬地题了“悬臂草堂”四个大字的匾额,也才略略压住些微。
还未踏入草堂门槛,便听见里头有人说话:“师父,你让我当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