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里又有一只照梦清,恐怕与你有关。”尉迟轩走过来一把将萤火虫抓到手中:“再看看这一只又有什么故事。”
话音刚落,常灵只觉得视线再次变得恍惚起来,扭头看向水潭,才发现自己的面貌也有了变化,竟然变回了李云渃的模样。
再低头,云渃发现自己跪坐在那间曾经遇险的洞室门旁,门边墙壁上的圆球上全都是血痕,一直蔓延到靠在墙角边的常灵身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
身旁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常灵气若游丝:“云渃,我恐怕活不了了,有些事得跟你实话实说。”
云渃泪如雨下:“说这些傻话作甚,爹爹他们都已经来了,你别说话,马上就把你送上去,这点小伤肯定有法子治好的。”
她的泪水滴在常灵苍白的脸庞上,也滴在常灵少了一只左臂的肩膀上。
常灵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轻轻握住云渃的手:“当年我娘救你们父女,其实并不是按着好心的……全为图你家那块玉玦。”
“我知道,我娘传我的玉玦对吧,其实当年就被董殿帅派来的皇城司探子给抢了去了。”
“是嘛?其实不打紧,他们一直都说玉玦在你这里,被你们藏了起来,让我来问你去向,所以我啊,才老是跑来和你玩耍。”
常灵虚弱地笑了笑:“只要得到这块玉玦……和我家传玉玦一起,便能招来玄鸟,带大家飞升成仙……”他说到这里口中吐出一口血来:“不过后来他们知道你当真没有玉玦了,也就不再打发我来找你了,所以……我平时对你好……可不是为了图你玉玦。”常灵的声音越来越轻,眼里的光芒也越来越黯淡。
“云渃!常灵!”
循声望去,不远处李方尧抱着云洲匆匆赶来,他身后跟着的则是樊尘庸和龙辰风。
说不清楚是因为泪水,还是因为梦境变幻,云渃只觉得眼前视线一阵模糊,不由拂袖想要擦去眼角脸上的泪痕,但见一颗泪滴忽然荧光闪烁,化为一只萤火虫,重新汇入它的同伴们所织的星河之中。
她怔怔地目送着那只萤火虫远去,缓缓说道:“那只太岁从这间洞室顶上的小洞里钻出来以后,兴许是因为洞口狭窄,逼得它又将常灵吐了出来独自跑了,于是他才能把门打开放我出来,刚好这时我爹爹带人找到井里来了,我便让他们先赶去泉水洞中救云洲。”
“嗯,明白了,然后龙老头就给他们俩灌了迷魂药,一个变了黑眚,一个变了太岁,对吧?”常灵用一只独臂撑着满身是血的残破身躯从地上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云渃:“让我猜猜,你家那块玉玦,是不是上头刻了一只玄武?”
“不错,小时候娘亲给我看过,但她未曾与我说过此玉的来历……”
“啧啧啧,这么说来,原来你娘亲,娘家果然也是我们玄武乡啊。”
云渃不解:“我娘亲,和你们是一族人?”
常灵点点头:“是啊,依我们玄武乡的规矩,代代人都要到外界去走一遭,也算是增长见识吧,看看凡间变成什么模样了。但凡离开玄武乡到外头去的,都有一块玉玦在身,因为玄武乡大门常年关闭,外人根本无从寻找,唯有凭这玩意儿驱动机关,才能开门返乡。”
他的残破身躯逐渐又恢复了正常:“玄武乡并不约束乡民自由,若是有谁留连凡世不想回去了,便可以走到街头,将玉玦托付给走街串巷的戗刀人,由戗刀门代为送回玄武乡来,从此以后只要绝口不提自己来历,便与玄武乡再无瓜葛。”
云渃沉思片刻说道:“方才陆离先生说过,连他在内共有十巫侍奉仙人,悬臂山庄又和十巫中的巫凡有关……齐聚八块玉玦,就能打开古井,然后乘着这玄鸟飞升,所以就要齐聚十巫中至少八个家族的人一起帮忙。而你,正好凑齐了八块出来,才能带我入这劳什子的破梦里。”
常灵咧嘴一笑:“不错,挺聪明,确实是有十个家族,这樊家人想要玉玦,腾龙宗也想要玉玦,这尉迟轩既然能进来此地,自然那时已收齐了。不过物事不是关键,法门才是,我可是在玄威洞里琢磨了好久才知道这些卦象用途,樊家人就算进得来,也不知道如何唤醒玄鸟。”
云渃疑惑道:“若娘亲当真是玄武乡出生,想来她生下我与弟弟,自然是不回去的才对,可为何又将玉玦留在身边?”
常灵耸了一耸肩膀:“当年的事情谁知道啊,要我看,图你娘亲玉玦的,恐怕便是腾龙宗,只消买通官府便成了。”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愤恨不平的表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