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人吃兽?哪一氏,兽多兽吃人?哪一氏,架雀巢,蔽雨淋?哪一氏,百姓专打鸟兽吞。”
大巫祝举起水盆,缓缓将水倾倒入仙榻之中,那水落下时不散不溅,如漆似胶,和仙榻仙泉中的液体一模一样。
待得最后一滴水珠汇入仙榻,忽然一个有些熟悉的缥缈声音响起,循声抬头看向旁边八个铜柱顶端的玄鸟雕饰,背上都托有一面昭明铜镜,八镜表面发出的光亮交织,投射出了玄鸟星官的朦胧身影悬浮在半空之中。
,!
缥缈的女声响起:“大巫祝,时辰已到,开始吧。”
话音一落,低沉的号角声便响了起来。
抬头一看,那些玄鸟雕饰后此时各停有一个羽人,这号角声就是由他们通过玄鸟雕饰的嘴中吹出的——能飞着实方便,相比之下,悬臂山庄祭祖时还得由弟子用捆仙绳爬上去才能吹得了。
号角一止,那些唱歌的巫师们绕着祭坛和大巫祝围成一圈,跳起了古老的舞蹈,他们的动作诡异而有力,显得身若无骨,时而扭曲时而盘坐,时而引颈向天又时而探头探脑,伴随着阵阵鼓声和唢呐的尖啸,只见平台周围的羽人和百姓全都埋首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几名身强力壮的羽人侍卫押解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飞上前来。这人一身白甲,和先前战场上所见的甲士一模一样,只不过此刻的他垂首深埋胸前,白甲上下焦痕累累,身后的白毛也被烧去了大半,右胸前更是豁开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任凭两个羽人用粗重的锁链束缚吊在半空中,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不复当初雄风了。
头、身、手、脚,各系一链,各连六柱,仿佛有六只玄鸟吐出了长舌缠得甲士动弹不得。
等到羽人们将甲人身上的锁链连接到铜柱上以后,巫师们立即停止了舞蹈,围成半圈,把悬挂在半空的甲士围在中心,他们一边唱着词一边将手中的法器放到篝火上点燃,一时间浓烟四起,缭绕在那甲士身上。
那词是这样唱的:“蚩尤作乱真胆大,铜头铁额行人马,要与轩辕争高下。上阵就是烟雾起,层层瘴气遮天地,白日犹如黑夜里。”
唱词声中,大巫祝走到羽人族长所躺的石台旁,将水盆放到了石台上,从他身后走上来一个巫师,小心翼翼地高举一把黑色短剑捧到他的面前,短剑剑尾是是一截未经打磨过的白色树枝,至于剑身则是一块幽幽泛光的黑石,和迅白缨锐利的枪头几乎一模一样。
大巫祝拿起那把锋利的黑石剑,撩起袍袖,露出纹有“阴阳”爻号印记的手臂,用黑石尖端在手腕划出一道口子,随即闭上双眼,郑重地将流出的血滴在黑石的表面。
黑色的血一滴落,便看见刺眼夺目的、犹如闪电般的无数白紫色光芒,从黑石上散发出来,根根光鞭分叉纤毫毕现,环绕笼罩在整块黑石之上。
但见大巫祝突然睁开眼来,瞳孔泛白,背后猛然生出一对黑色的双翅来,望着面前的甲士大声说道:“祀起!”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八根铜柱上玄鸟口中的锁链开始绷紧,发出“咯啦啦”的声音,其中两根绑在仙榻两端的锁链将仙榻拉起浮空,而其余六根系在甲士身上的锁链则在仙榻上方的半空中将他的身体拉成了一个令人绝望的大字,终于白血喷涌而出,血如雨下,染白了祭坛,也染白了周围仍在歌唱的巫师的脸庞。
“咔嚓咔嚓!”
大巫祝展翅来到甲士面前,猛然举起手中带电的黑石短剑,在甲士身上来回剐挖,但见黑石剑那锋利的边沿划过白甲关节处的缝隙,冒出一串串紫色的火花,随即便有紫色的火焰生了起来,仿佛一把火焰。
在那带火的锋利匕首劈砍之下,看似坚硬无比的白甲立刻就被割开了一道道裂缝,扯开了那只甲士的表皮来。细看内里甲皮相连,这甲竟是长在肉上的,此时白色的血从伤口中流出,终于痛醒了昏迷的甲士,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吟:“呵呵!”
目睹此情此景,围观的众人静默不语,任凭甲士那痛苦而无济于事的惨叫声伴随巫师的唱词一同钻入自己的耳中。
“杀了蚩尤为三节,三节分尸都有名。”
那些歌唱的巫师们分成了左右两列,一唱一和。
“杀了头来为一节,红口朱雀百利心。”
“去其肉,取其血!”
“杀了腰来为二节,腰身化为罗盘形。”
“去其骨,取其髓!”
“杀了三节是他尾,飞来火星是他身。”
“去其身,取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