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马蹄声阵阵,从灌木后窜出无数人马,都戴红领巾,各穿黑战袄,马上尽系着红缨,股后插一把雉尾,都是钏银细杆长枪,轻弓短箭。
不等一众庄客们做好准备,这一队骑兵已经纵马朝常明他们冲杀而来。
“是叛军?不,是神州官兵?!这么快就来了?”
那通江城的守军夜袭时不敢乘势追击,怎么现在反而大着胆子摸到了铁瓮山来,真是让常明觉得万般后悔,此时看见这支骑兵将不谙马战的手下庄客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才后悔先前不该暗骂他们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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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如何化解误会,却看见一匹骑士气势汹汹地杀近了身旁,马上来的是位将军,素色罗袍,烂银铠甲,背上两杆号旗左右写得分明:“我乃左义卫亲军指挥使,’血红刀’陆仲荀,敌将报上名来!”
但见他马未到刀已至,一杆偃月刀横扫常明腰眼。
这一刀劈将过来,常明根本不及躲避,慌忙侧枪招架,“呛”地一声火花四射,双臂酥麻难当,虎口疼痛不已。
虽有武艺在身,但毕竟只是江湖打斗,不过才刚刚趁乱偷过一次敌营,还从来没有真正上过沙场,又何曾见过这般架势,一时竟不知所措:“且、且慢……我等不是叛军!”
无奈这一声且慢音量太轻,陆仲荀根本没有听见,二话不说拍马舞刀直奔而来,常明无意对敌,只是隔档回避,两马相交,不到数合,被陆仲荀大刀把长枪震脱,抢入身去,劈腰提住,一脚蹬开战马,将常明捉去扔在地下。
马后步卒上来接应,就地横拖倒拽把常明给绑了。
陆仲荀提刀策马停在常明面前,蚕眉紧皱,慧目放光:“叛军之将报上名来!”
“在下是通江悬臂山庄的庄主!”
常明被按在地下,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一身叛军的装束,慌忙辩白:“我等不是叛军!是悬臂山庄的人马!这……这披挂是抢来的伪装!”
陆仲荀一怔,抬头看见周围的众人打得难解难分,口里一句“何不早说”又将常明从地下一把提起放在马鞍前,一边拍马在交战的两军阵中疾奔,一边连声高喊:“停手停手!别打了!”
虽然双手被反绑、脸朝下卧在马鞍上的常明模样异常狼狈,这时也跟着大叫应和:“别打啦,都放下兵器!”
当场众人见到二人如此这般,才纷纷停手,可惜才片刻的功夫,弃械就擒的庄客们已经折了大半。
陆仲荀扫视了一下战场情况,随即往远处铁瓮山方向看了一看,未见还有旁人,旋即大手一挥:“先撤回暗处!”
一众人等随即押送常明和一众投降的庄客有条不紊地撤回山林当中,此时细看,这支神州的军队不过四五百人,显然只是探路的先锋。
反绑双手的常明被兵士押到一旁,看见陆仲荀吩咐手下几句后走到身边,于是笑着说道:“太好了,终于盼到官府援军,这下山庄有救了!”
即便老太君所言不假,真的可以让传说中的玄鸟飞起来,那也必然会将好端端的山庄给毁了,若是带官府攻打上山去,便也用不着依靠老太君那不知真假的计谋啦,一样能令山庄转危为安。
即便不然,起码也是一手后着。
从此我堂堂悬臂山庄庄主樊常明,哪里还敢有人小看?!
想到这里,满脑子都是带兵围剿方剒时自己风采照人的模样。
他正暗自欣喜,又听陆仲荀沉声问道:“阁下原来是悬臂山庄的庄主?可是我听说,悬臂山庄的庄主不是姓李么?”
常明答道:“李方尧是我师父,昔时在下年幼,才由他代行庄主之责,昨日已将庄主之位传与我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年轻。”陆仲荀上下打量了一下常明,便即又问:“庄主说自己不是叛军,可外面都在传闻,说悬臂山庄已经投了叛军,可有此事?”
常明连忙答道:“叛军势大,逼迫山庄为其攻取通江城,为求自保,我才假意应承叛军,诓得信任,其实昨夜我已暗中带家兵将方剒叛军大营给烧了!”
陆仲荀脸色稍缓:“这我倒是从那些叛军口中听说了,原来叛军中有人哗变的传言是确有其事。”他说到这里,看了看不远处被聚集在一起接受审问的庄客:“你等这般打扮,也怪不得我。”
常明摇摇头,乐呵呵地说道:“不怪将军,如今既然朝廷出兵来援助,我等高兴还来不及。”
见常明答得如此轻松,陆仲荀面露一丝惊讶之色,稍纵即逝:“如今庄主不在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