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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张兆京轻轻抱住了程白,再次轻声说道:“我不会跟你分手的,程白。”
&esp;&esp;程白开始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然后泣不成声,最后嚎啕大哭,字不成句地问:“为什么啊,凭什么是我啊……”
&esp;&esp;是啊,这种危险性只有03的事件凭什么就让他赶上了,全国一千多万医护人员,为什么就他程白这么倒霉?
&esp;&esp;“卡!”于陌喊了停,木子苑的哭声却没有停,他哭了整整五分钟,由声嘶力竭到差点上不来气。
&esp;&esp;除了他的哭声,没人敢出声,整个片场,气压很低,所有人都被他感染了,感受到一种无助的悲凉。
&esp;&esp;方谷雨出去办事,赶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她担心地问于陌:“于导,他哭成这样……我们不去劝劝吗?”
&esp;&esp;于陌抬手制止了她:“小苑入戏了。”
&esp;&esp;演员如此入戏,对导演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了演员态度认真,可于陌的表情并不开心,反而眉头紧锁。
&esp;&esp;是的,他不仅不开心,反而很担忧,现在这种情况在他预料范围之内,严重程度却早已超过他的预期。
&esp;&esp;之前《羊之血》合作的时候,于陌就已经发现,木子苑其实是个体验派。
&esp;&esp;他习惯和角色感同身受,把自己完全变成所饰演的角色。
&esp;&esp;以前那些角色倒也罢了,如今程白的身世如此悲惨,木子苑真能承受得住吗?
&esp;&esp;于陌不仅是在作为一个导演关心演员,而是作为哥哥,在担心弟弟。
&esp;&esp;几分钟之后,木子苑的哭声止住了。
&esp;&esp;他哭了多久,安池就抱着他安慰了多久,安池震惊于木子苑的演技与爆发力,一时间也没从张兆京的角色中走出来。
&esp;&esp;回过神来的时候,安池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esp;&esp;木子苑像是不愿意和安池接触,一不哭了,就迅速逃离他的怀抱,安池有心摸一摸他的头,可是刚一抬手,木子苑就又躲得远远的。
&esp;&esp;木子苑抬眼的时候与安池对视了,安池僵在原地,有几秒的时间震惊得不知所措。
&esp;&esp;他不知道该找谁说,只能走向于陌,有些焦急,又有些紧张:“于导,小苑好像……没出戏。”
&esp;&esp; 体验派
&esp;&esp;这是于陌最担心的情况。
&esp;&esp;对于体验派演员来说,最糟糕的事情并不是在开演的时候不能入戏,因为只要他们一旦理解人物,就会做到全身心投入。
&esp;&esp;对他们来说,最糟的拍摄结束了,他们还陷在人物里不能出来。
&esp;&esp;他们会很长时间陷在角色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长时间反复品尝角色的痛苦,像是苹果从中间开始腐烂,对演员本人来说是极大的摧残。
&esp;&esp;于陌肯定不忍心看到弟弟陷入那么痛苦的境地。
&esp;&esp;于是他从导演椅上起身,走向木子苑,居高临下地说道:“木子苑,你要是不能出戏,就说明你根本不适合这个角色。”
&esp;&esp;木子苑有了点反应,他像是没听懂于陌的话,问道:“什么?”
&esp;&esp;“我不会用不适合的人,”于陌说,“你别演了,我会联系别人。”
&esp;&esp;于陌转身就走,木子苑抬手抓住了哥哥的手腕,却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如同触电一样急忙松开了手,差点把自己甩出去:“不要,我可以演好的……”
&esp;&esp;他还是没有出戏。
&esp;&esp;他不敢碰于陌,是因为他体内还残存着一部分“程白”,他在适应自己“艾滋病患”的新身份,下意识地与别人减少接触,降低感染风险。
&esp;&esp;虽然艾滋病根本不会通过接触传染,但他还是担心。
&esp;&esp;于陌睨视着他,然后转身对工作人员说:“今天先拍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