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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木子苑已经被他拉下好远。
&esp;&esp;他回头叫人，可在看到木子苑身形的那一瞬间，安池整个人冻在原地，就连声音也憋在喉咙当中，出口的时候不在响亮：“程白……”
&esp;&esp;程白没有听到，仍然艰难地向上爬着，停下时往安池望去。
&esp;&esp;安池本来还有些飘飘然，可这短暂的对视，却将他彻底拉回戏中。
&esp;&esp;张兆京有些急了，他从程白眼中看到的是一种放弃，似乎这几节台阶成了横亘在他二人中间的天堑，一个绝对上不去，一个永远下不来。
&esp;&esp;他几乎奔向程白，扶住他的手臂和他摇摇欲坠的身躯：“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esp;&esp;程白额头上已经有一层薄汗，他摇摇头：“不用休息了，马上要到了。”
&esp;&esp;一年前他们来爬这座山时，程白虽然体力也不好，但也没到现在这个程度。
&esp;&esp;张兆京知道，程白的体力相较于一年前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他的心态变了。
&esp;&esp;程白曾拒绝张兆京的帮助，拍掉了对方伸出来的手，一年后的今天，他却不怎么欣然地接受了。
&esp;&esp;仿佛如果只有程白一个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爬上这座高山。
&esp;&esp;两个人上山，拜佛，烧香，与一年前做的事情完全相同，可张兆京心里却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esp;&esp;他跪在佛陀面前的时候，双手合十，异常虔诚地许愿，具体是什么愿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是在心里拼命地念一个人的名字——“程白”。
&esp;&esp;他跪在那儿，好久都没有起身，最后，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用了心，张兆京鼻腔酸溜溜的，竟然有点想哭。
&esp;&esp;“兆京，走了。”程白小声提醒他。
&esp;&esp;张兆京睁开眼睛，还是接过程白手里的香，仔细地插到香炉里头去，要走的时候又看到程白肩膀落下的香灰。
&esp;&esp;这香灰似乎意味着什么，张兆京只是感觉得到，但无法用语言细细描绘，总之他见了香灰，突然就急了，也不知道在埋怨谁，只是有些用力地将程白肩膀上的香灰拍掉了。
&esp;&esp;两人出了大殿，张兆京猛地回头看向佛陀，他终于找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香灰，那好像是死亡的暗示。
&esp;&esp;他看着佛陀慈悲的双目，心中生出对世界的恨意。
&esp;&esp;程白手指的触感唤回了张兆京的理智：“我们回家了。”
&esp;&esp;他声音又轻又温柔，脸上因为运动带着些许红晕，倒显得气色好了许多。
&esp;&esp;程白没有再抗拒公共场合与张兆京举止亲密，反正他俩现在已经是网络红人了。
&esp;&esp;张兆京牵着他的手，在下山时问道：“你刚才许愿了吗？”
&esp;&esp;程白迟疑了一下，说：“算是许了吧。”
&esp;&esp;“许了什么愿？”
&esp;&esp;程白轻轻笑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esp;&esp;又走了一会儿，程白问：“你也许愿了吗？”
&esp;&esp;“没许。”张兆京顿了顿：“我光想着你了，没来得及许愿。”
&esp;&esp;程白又笑了，笑得十分释然：“不要紧，无求则心常欢喜，无欲则身常自在。你比我活得通透。”
&esp;&esp;张兆京还想说什么，可看到程白的脸，他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esp;&esp;他觉得程白应该也看出了香灰是某种不祥的暗示，可两人都没有说出来。
&esp;&esp;这次的下山路，两人走得格外安静。
&esp;&esp;一年之后，程白走了。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周二更哈~
&esp;&esp; 香灰2
&esp;&esp;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