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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律看到最角落里,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奶奶,她没有塑料雨棚,只有一个竹筐,一张布,她卖的花很单一,是白色的花,有点像玫瑰花,但买的人并不多。雨水来势汹汹,花都被摧残得不成样子了。要是等到雨停了,这些花,估计都没用了。
&esp;&esp;也许是好心泛滥,也许是天性使然,江律走过去,在老奶奶的摊前停下。
&esp;&esp;老奶奶布满皱纹的脸布满笑意,她的口音很重,官方话也说得不好,她说:“孩子,买花吗?”
&esp;&esp;“奶奶,花怎么卖?”
&esp;&esp;“我快要收摊了,就算你二十吧。”老奶奶的头发、花衬衫都被雨水打湿了,“平时这一朵我就卖十块了,但今天下雨了,这花再不卖掉,可能就没用了。”
&esp;&esp;“我都要了,你看下一共多少钱。”江律怕领带湿透了,就用低下头,护着领带。
&esp;&esp;“都要吗?”老奶奶震惊地蹙了蹙眉,她像是明白过来江律为什么要把花买走,她笑了笑,皲裂、起皮的手指从地上捧起一束洋桔梗,“孩子,奶奶知道你在想什么,谢谢你的好意,但奶奶不需要。奶奶不收你的钱,这花就当做奶奶送给你的。”
&esp;&esp;被看穿心思,江律臊红了脸,“奶奶,我不能白收您的花。”
&esp;&esp;“这些花都奶奶在山上摘的,不用本钱。”老奶奶望着不远处被雨水笼罩的高楼,又看了下江律,笑着说:“赶紧回去吧,雨太大了,别冻感冒了。”
&esp;&esp;虽然老奶奶这样说,但江律还是没有白要老奶奶的花。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钞票,趁着老奶奶不注意,放在老奶奶的竹筐下,然后带着一捧花,冒着雨,一溜烟小跑到了停车场,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老奶奶的声嘶力竭又无可奈何的叫喊声,还有淅沥的雨声。
&esp;&esp;他插上钥匙,跨上车,单手捧着花,发动引擎,在大雨中穿行着,像是一个拯救世界的无名英雄。
&esp;&esp;回到家,他全身都被雨水浸透,湿漉漉的,衣服都能拧出一溜的水,但细绒盒子没有被弄湿,还是干净的,他把细绒盒子藏了起来,他想等着傅竞川生日那天再送给他。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小江同学!!!!!领带还有别的作用啊………
&esp;&esp; 死
&esp;&esp;水榭。
&esp;&esp;月亮从拱窗外落进来,照在长方形黑色香木餐桌上。
&esp;&esp;傅竞川倚靠在餐椅上,佣人撤掉他面前的陶瓷盘,给他上了一道香草羊排,他没动这道菜,而是执起琉璃高脚杯,手腕晃动着酒,目光淡淡地掠过一圈。
&esp;&esp;长桌居中的主位,坐着鬓发皆白的男人,他儒雅、绅士,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上位者的压迫感,那是傅老爷子;长桌右边,分别是西装革履的男人,珠光宝气又浑身释放出凌厉气质的女人,他们是傅竞川的父母。
&esp;&esp;父亲懦弱,母亲强势,看似是夫妻,实则早已貌合神离。
&esp;&esp;只有在傅竞川生日这天,才会赏脸共同出席。
&esp;&esp;毕竟傅竞川是他们夫妻唯一的儿子。
&esp;&esp;母亲叫崔绾缊,是崔家的长女,她事业心重,听说如今又被上头提拔了,下个月要去别的地方上任。
&esp;&esp;父亲傅秉坤从头到尾也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直都在盯着手机屏幕瞧,看样子,是在给擦边主播刷礼物。
&esp;&esp;在这里家里,除了傅老爷子外,也没有人真心疼他。
&esp;&esp;主菜都撤走了,接下来换了一道奶酪,是蓝纹奶酪,有着强烈的咸味,以及蓝纹霉菌的风味。这是傅竞川平时最喜欢的奶酪,但他今天不高兴,奶酪也只吃了两口,就没再动了。
&esp;&esp;傅老爷子年纪大了,得控糖,奶酪就是今晚的最后一道菜,没有甜品。
&esp;&esp;傅老爷子没用两口奶酪,放下了刀叉,擦了嘴,又看向了傅竞川,“想当初,你刚来水榭的时候,不过才四五岁,个头都没有这张餐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