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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们喝到深夜。梁诚醉得有点厉害,阿珍上来问他要不要送他回去,梁诚摆摆手。阿珍送梁诚和王义礼出门,给他们各自打了车。梁诚坐上车后,阿珍趴在车窗台上和他说:“甘一说他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esp;&esp;梁诚那晚坐了一个梦。梦里他坐在旧唐楼的楼梯口,甘一嘴角流着血,靠在他边上。头顶半天天空,日头慢慢下沉。梁诚说:“我们回家吗?” 甘一转头,慢慢吻住了他的唇,唇边的血带进了梁诚嘴里,铁锈腥味,唐楼里旧家具的味道。他们曾经一起分过一根波板糖,因为没钱再买一根了,梁诚把波板糖敲碎,给了甘一一片。糖是甜的,他们的吻有点苦。梁诚忽然有点想哭。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一盏吊灯。他的抱抱熊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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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叶维廉坐在监禁室里,手搭在大腿上垂下。梁诚站在栏杆外,递了根烟给他。叶维廉没接,抬头看他:“叫王义礼过来。”
&esp;&esp;“王sir在忙。”
&esp;&esp;叶维廉笑起来,脱了西装外衣随手丢在长凳一边,说:“忙什么?忙着怎么判我老豆终身监禁?”
&esp;&esp;梁诚陪了他一会,走掉了。叶维廉给自己的律师打了电话,等人来交保释金。他在长凳上靠了一会,迷迷糊糊睡着。醒过来的时候,律师还没到。叶维廉踱到栏杆边叫道:“给我手机,我要打电话联系律师。”
&esp;&esp;外面的小警员说道:“你的律师来过了哦。王sir说他不和解。”
&esp;&esp;叶维廉一拳打在围栏上,骂了声脏话,慢慢蹲下身子。王义礼出现在监禁室门边,他也蹲下来,推了推叶维廉的头。叶维廉抬头看他,王义礼说:“好好在这里待着,总比你一天到晚带不三不四的人回家上花边新闻好。”
&esp;&esp;叶维廉挂了点冷笑,用指背揩了揩王义礼的脸说:“王sir是不是吃醋?”
&esp;&esp;王义礼站起身,转头顾自己走了。
&esp;&esp;梁诚这周没空去看阿婆,他出外勤的时候,抽空到美孚一带找了下苏丽珍。苏丽珍这几年搬出唐楼,在美孚周边租了房子住,前段时间租住的那栋楼着过火,梁诚替她找了新的屋企。他叫苏丽珍周末有空去看下阿婆。苏丽珍答应了。
&esp;&esp;他们靠在学校后门口的辅道边喝了杯咖啡。苏丽珍说:“梁sir,你做回警察之后,气质还是很像个混道上的。总感觉拿瓶酒比较应该。”
&esp;&esp;梁诚笑笑。他最近有空,还是会回去和邦仔那里的兄弟聚一下,顺便叫他们遵纪守法,不要给他们增加工作量。
&esp;&esp;苏丽珍别了下头发,笑说:“前段时间,我们学校一个教英文的老师请我吃饭。我们一来二去约见了几次,感觉还不错。我想我会答应他。”
&esp;&esp;“恭喜啊。”
&esp;&esp;苏丽珍笑笑,她说:“那我总不能吊死在你这棵不开花的树上。”
&esp;&esp;他们看着门口熙来攘往的学生仔,很吵,也很年轻。他们当年也是这样结伴上下学的,在唐楼门口坐巴士,放学后散步回家。苏丽珍说:“说真的,我很好奇,以后你会和怎样的人在一起。”
&esp;&esp;梁诚喝了口咖啡,看着天空。苏丽珍忽然侧身,拥了拥梁诚。梁诚也回身抱了抱她。有学生看到了,开始起哄。他们很快分开了。
&esp;&esp;梁诚因为工作太忙,把虾饼也寄养到了美美那里。自从甘一走后,生活用品消耗光了,他想起来的时候会买,想不起来就算了。屋企里的东西又开始慢慢变少。有一回回家,想泡个杯面,发现食品柜、雪柜里又空荡荡了。梁诚站在雪柜门口发了会呆。他转头看着甘一那个小单间,走过去拉开门,里面空空荡荡的,甘一收拾得很干净。梁诚在那张单人床上坐了下,发现墙面上有甘一无聊的时候画上去的一只虾饼的侧身画,虾饼边上站着简笔的梁诚。梁诚觉得很好笑,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