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苏隆兴听信自己的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冷不丁把种粮的良田改成棉田,这需要十分巨大的勇气才行,良田可以换成粮食,可棉田又有什么用?
在认识不到棉花巨大的价值之前,苏隆兴又怎么能肯听信自己的话。
所以想来想去,陈庆之还是决定另辟蹊径,从其它的方向开始着手,比如说……古寒。
陈庆之已经想好,能让苏隆兴接受这种粗布的唯一条件,就是给粗布找一个大买家,而杭州府的禁军便是最好的买家,而古寒便成自己最好的那个突破口。
趁着他现在也想跟自己拉关系之时,自己争取把这生意给谈下才行。
到了第二天,整整一天的时间陈庆之都在杭州府的各个集市上来回的奔走,除了买回一堆青菜之外,还有一些新鲜的猪肉、羊肉,甚至还遇到了官卖的一块牛肉,二话不说,直接花银子便买了下来。
材料是采购全了,只是在哪里请客,却让陈庆之感到一阵的头疼,惜月楼当然是最佳的地点,只可惜现在已经开始装修,里面乱糟糟的没办法下去脚,自己家又太小了些,再加上老娘又时不时地出来捣乱,并不是最佳的地点。
这么一想,倒是隔壁苏小容的宅子比较不错,人不是很多,比较幽静,再加上这件事跟她也算有些联系,所以陈庆之便找到苏小容跟他商量了一番。
“你说什么,要在这里请古将军?”苏小容是知道陈庆之扮成张文秀去救樊三娘的事情,可她却不知道陈庆之的身份已经露馅了,一听到陈庆之居然找张文秀过来吃饭,自己一下就慌张了起来。
陈庆之连忙解释道:“上次我不是说要给大家露一手吗,现在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刚好昨天我在码头遇到了古将军……”
于是,陈庆之便把昨天的事情跟苏小容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听到开始的时候,苏小容的脸上就挂着错愕的表情,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消息,开始是古寒认出陈庆之想要带走他,接下来又有宋娘子的侍女来解围,更加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从船上下来的钦差居然知道陈庆之的名字。
那可是钦差,在杭州可就是代表着当今的官家,他居然都知道陈庆之。
当惊讶的事情越来越多,陈庆之的那首诗仿佛也就变得理所应当一般,直到听到古寒送了一匹战马给陈庆之之后,苏小容张开的嘴巴终于合了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奴家总感觉到这辈子好像是白活了,跟庆之相比奴家这人生实在是无趣得很。”
“我倒宁愿变得无趣,也比现在忙忙碌碌的好。”陈庆之自己也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过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本来就是想好好读书,考个功名出来,可是没想到还没等自己考上,自己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有时想一想真的是很可笑,若是在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考不考这个功名好像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既然陈庆之已经跟古寒化干戈为玉帛,那这顿饭该请还是要请的,尤其是这件饭还要关系到苏家以后的发展,就算自己现在已经离开了苏家,可是十几年的血脉亲情又是怎么是轻易就能割舍掉的呢。
有了苏小容允许,宅子里的客厅便被布置了起来,在此间请客的请柬不光是送到了古寒的面前,就连樊三娘那里也送了一份,也算是消除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误会罢了。
第二天一早,陈庆之便在苏小容家里忙碌了起来,今天苏小容难得地偷个了懒,让月儿代替自己去织坊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则主动的陪到了陈庆之的身边,虽然自己也听过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可是看到陈庆之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时,自己总有一种特别真实的感觉。
陈庆之不是一个庸才,这一点自己是可以肯定的,虽说他这十几年的经历很是奇特,自己认识他的时候,他正是人生的低谷期,但是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恢复过来,不经意流露出来那种文人的气质也让自己深深的迷恋,或许这也是自己为何喜欢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吧。
“七姐,你拿着菜在做什么呢?”收拾好要准备的肉食,陈庆之不经意间一回头,却见苏小容拿着青菜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双眼空洞地望着厨房的一角,顺她的目光看去时,那里放的却是那块被放在冰块中的牛肉。
“啊?”苏小容一愣,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是走神了,连忙尴尬地笑了笑,手指着那盆冰块好奇地问道:“奴家是想问庆之在哪里买的冰,夏天到了该准备一些了。”
“你问的是这个呀?”陈庆之笑了笑,脸上突然露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