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贾昌朝的帮助,事情办得立刻顺利无比,陈庆之连夜赶出来的近千份请柬居然只用了一天就全部被县里的衙役送了出去,一时间陈庆之对于官府办事的速度倒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请柬是发出去了,陈庆之也开始把重心转移到惜月楼中,之所以这次开大会的地点放在惜月楼,陈庆之也是打算借这次机会,将唱卖会这种形式固定下来,毕竟但凡能开得起织坊的,手里多少都是有些钱的富人,而唱卖会的客人便是以他们为主的那些人,所以,陈庆之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来个开门红才行。
只是就在陈庆之一心扑在惜月楼时候,却不知那些发出去的请柬在杭州城里翻起多大的风浪。
“李兄,依你看,这织造工会到底是做什么的?”
酒楼里、茶馆中,问的问题全都离不开这织造工会四个字,而得到的答案也是各有不同,胆子大的,不屑的一哼:“还能是什么,八成又是张家与苏家搞出来的鬼,看咱们不顺眼,想个办法把咱们的织坊给收了,到时候,这门生意还不全都是他们两家的。”
“对对对,前些日子还听说苏、张两家要联姻的,说不定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居然还有此事?那咱们到底去是不去?”
“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那两家的吃相有多么的难看,要是他们真的想把大家伙一口吞下去,老子直接上开封府告他们去。”
胆子大的想去凑凑热闹,胆子小的倒开始算起了小帐,自己要是真的按他们答应的把布料放到织造公会里代卖,自己是赚了还是赔了。
算了半天之后,还是觉得应该是这样赚得更多一些,就是不知道他们承诺的话能够实现几分,到时候去了就知道。
离开大会还有几天的时候,杭州城的天上就一直稀稀拉拉地飘着小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走在街上的时候总要是带上一把伞才安心,一些排水不畅的街道已经积起了一些水坑,走起来甚是不便。
说起来也是奇怪,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头顶上飘了几天的乌云却突然全都散掉,太阳重新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心情也终于好了许多。
辰时刚过,一身盛装的苏小容与陈庆之便出了家门,坐到马车上的时候,苏小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般打扮,总是低头看着这件陈庆之亲自给自己设计的这件衣裳,等到马车慢慢向前行驶的时候,自己不由低声娇嗔道:“庆之,这衣裳是不是太华丽一些了,奴家从来都没有穿过这种衣裳的。”
陈庆之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华丽吗?我觉得还好吧,再说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穿得隆重一些又能如何,这不也代表着咱们很重视他们吗。”
听了陈庆之这么一说,苏小容的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自己也知道今天这件事对于陈庆之,对于自己的重要性,若是这织造公会能够成立,就能掌握住杭州市面上差不多七成的份额,到时候,反倒是没有入会的张家成为了份额最小的那部分,再加上所谓唱卖的加入,可以想像得到无论再大的订单,织造公会都有能力马上接下来,真要是自己想的那样,张家马上就会成为昨日黄花。
光是想想,苏小容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不过想到苏伯成的时候,自己却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要是翁翁也能亲临,那就更好了。”
为了这织造大会的事情,苏小容前几天亲自回了苏家一趟,一方面给苏隆兴送去请柬,另一方面也是想让翁翁过来亲眼看一看,苏家在自己的带领下还是会继续往前前进的。
只是当苏小容见到苏伯成的那一刻,自己却立刻慌了神,自从自己走后,原本精神还算不错的苏伯成却像又老了十岁一般,原本身体就不怎么好,现在连动一动都显得吃力了许多,身边只剩下一个小丫鬟在伺候着,若不是看到自己来,恐怕就放肆地坐在一边,也不去管苏伯成的死活。
苏小容一看,就知道大伯现在连表面的殷勤也懒得做,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除了银子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自己跑去跟苏隆兴大吵了一场之后,二话不说便把苏伯成接到了自己的家中。
自从陈庆之跟袁彩蝶两家人住到了家里之后,宅子里的空院子就已经被占满,现在再加上一个苏伯成,原本空荡荡的宅子却是显得有些拥挤,不过好在大家都知道现在是困难时期,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陈大娘像是家里的主心骨似的,宅子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承担了起来,倒是省得苏小容操心,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有了很大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