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把张知鱼称为跳梁小丑的,在场也就那么寥寥有数的几个人,至于更多人见到张知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数是有些不太自然,就像是犯了什么错事,被家长抓到了似的。
张知鱼回过头,大大咧咧地看了一圈,嘴里不停冷哼道:“哟,没看出来小官人还是挺有本事的呀,咱们杭州城这些布商差不多都被你给喊来了,怎么着,这是嫌弃我张家的布不如别人家不成?”
陈庆之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张家乃是杭州城织造业的翘楚,张家的布怎么能比不上别人家呢。”
“哼,既然知道,那小官人为何偏偏漏了我张家,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当心我让你这大会开不下去。”
张知鱼陡然这么一翻脸,却也有几分狠厉之色。
倒是高台之上的陈庆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揶揄的笑容:“不是张家的布不行,而是……我是觉得你这个人不行。”
呃……?
陈庆之说完之后,整个惜月楼内突然一片肃静,大概是没想到陈庆之居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张知鱼,所有人都傻了眼,目光刷的一下便集中在张知鱼的身上,看着他脸上的颜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接着变黑。
“陈庆之,你好大的胆子。”一直躲在张知鱼身后的张文秀见状立刻跳了出来,腿一抬,就往高台上迈去,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想替自己爹出口气。
陈庆之也没有阻拦,看着张文秀跳上台来,自己只是冷冷一笑,不屑地哼道:“怎么,张二郎还没被教训够?莫非是想体验一下空中飞人不成?”
人怎么能飞得起来,不过脑子里想了想,张文秀就明白过来陈庆之话里的意思,自己早就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陈庆之的厉害,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退,只能是尴尬地站在台边一动不动。
“窝囊废。”陈庆之的话任谁都能听得清楚,张文秀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阵红一阵白,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种屈辱,‘啊’的大叫一声,便向陈庆之冲了过去。
“二郎不要。”
“速退。”
“啊!”
三种声音陡然交织在一起,接着一个人影便从台子上面飞了下去,下面的张知鱼跟张文达还有伤还没好的张福立刻扑了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张文秀就这么简单被陈庆之从台上抛了下去。
“陈庆之!”见到自己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摔了下面,张知鱼的眼珠都快要从眼眶里瞪了出来,面带狰狞地看着陈庆之,伸手一指吼道:“张家与你不共戴天。”
“好大的威风。”
张知鱼的话音刚落,从身后却幽幽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清晰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正在气头上的张知鱼哪里容得别人挑衅,猛的一回头,怒道:“是谁,给老子站出来。”
“大胆。”二楼的方向传来一声呵斥,接着钱塘县令谢云秋便怒道:“张知鱼,你好大的胆子,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居然口出狂言,难道你不怕死吗?”
钦差……大人?
一听到这四个字,张知鱼什么怒气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自己眨了眨眼睛望着头顶上那几张严厉的面孔,脑袋里面顿时嗡的一下,自己好像又上了陈庆之的当了。
一个张知鱼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再者说跟自己的政绩比起来,任何人都是可以被牺牲掉的。
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贾昌朝自然也要刷一下存在感,自己板着一张脸从二楼走了下来,冰冷的目光在张知鱼身上转了几圈,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知鱼现在真的是被吓得有些魂不附体,贾昌朝那天到苏州的时候,自己也是去看过热闹,远远的也看了贾昌朝一脸,现在虽然不能肯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贾昌朝,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听到他问自己时,自己脸上立刻挤出一个笑容:“回官人,草民张知鱼。”
“张知鱼?”贾昌朝犹豫了一下,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难道你就是那杭州府最大的布商?”
“对对对,就是草民。”一听贾昌朝知道自己,张知鱼脸上立刻轻松了许多。
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绽放,就见到贾昌朝脸又是一板,重重地哼道:“不过就是一商人罢了,居然如此威风,另外告诉你一句,这织造公会是本官同意兴建的,按你的意思,莫非还需要你同意才可以吗?”
什么?这件事怎么又扯到钦差的身上?
张知鱼来不及想那么多,自己只恨自己来之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