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换一命,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犹豫了一下,陈庆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妈妈看我像是身带千金之人吗?”
傻子也能看出来,他的那件长衫就挂在墙上,身上穿的还是迎春楼为客人准备的衣裳,别说是千金,怕是一两都拿不出来吧。
老鸨并不在乎,微微一笑:“奴家十一岁入青楼,这双招子看惯了男人,有钱的、没钱的、有势的、平凡的,倒能分辨出一二,小官人虽说手中无银,但见你行事稳住,神色从容,应该不是平凡之辈,一千两而已,应该是难不住你,奴家为你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哦?那妈妈就不怕我赖帐吗?”
“呵呵。”老鸨脸上的笑意更浓:“那葛公子便在隔壁的房间,只要老奴喊一声,小官人怕就是大祸临头,钱与命之间,想必小官人应该很容易做出选择吧。”
低头想想,怕是自己的把柄已经被老鸨拿住,陈庆之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妈妈这么有信心,那在下便在你这里借住三天,三天之内,麻烦妈妈派人去县衙盯着,若是有人来找人的话,麻烦妈妈把人带到这里来,至于那千两白银,也会随之奉上。”
“哦?”老鸨面色微变,又仔细地打量了陈庆之一番,却突然冷哼道:“奴家不管小官人有多硬的后台,既然咱们这价讲好了,就断然没有后悔的道理,县衙那边奴家会派人看着的,这三天若是有事的话,小官人就吩咐绣娘便是。”
“慢。”不提绣娘还好,一提绣娘陈庆之却反应过来,见老鸨转过身来,自己突然面色有些微红,一指绣娘道:“能不能,让她换个屋?屋子里有女人,我睡不着。”
“呃?”老鸨先是一愣,接着便捂着嘴笑了出来,声音之大,完全没有掩饰之意,接着冲绣娘招了招手:“还愣着干什么,人家小官人压根就没看上你,乡下的土鸡跳上枝头也装不了凤凰,千万记清楚了,以后别再跟老娘提什么涨银子的事。”
似乎无意中又得罪人了,望着绣娘走时那哀怨的眼神,陈庆之不由悻悻地抱了抱拳,脑子里面想着有人来接自己时,一定要补偿绣娘一些银子才行。
这个想法还在脑子里面逛荡,房门又一次被人推了开,老鸨那张惨白的大饼脸又一次露了出来,娇羞道:“差点忘了,小官人,奴家名为依依,你可千万不要忘了。”
依依?
白依依?
为什么同一个名字,却给人如此极端的两种感受?直到房门被重重关上之后,陈庆之这才松了口气,合身躺在床上,鼻子里闻着女性特有的胭脂味,慢慢地睡了过去。
陈庆之睡得安稳,运河上运是另一番景色,自从葛天亮带人去追陈庆之之后,白依依的大船便已经离开了码头,前进了一段之后却又停了下来,白依依俏脸带煞地走到船尾,面色不悦地问道:“谁让你们停下来的,快点往前走。”
船工一脸难色地看着白依依,双手摊开:“白姑娘,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天黑后,运河根本就没办法行船,你若是急着赶路,不如明天天亮再走不迟。”
“谁说不迟,天亮以后就来不及了。”白依依心里惦记着陈庆之的安危,也不知道现在的他到底怎么样了,万一被那些纨绔子弟抓住的话,岂不是危险得很。
想到这,白依依的心里愈发的焦急,咬着银牙道:“我再加五十两,马上走。”
“真的走不了。”
“一百两。”
“姑娘还是放过我们吧,别说是一百两,就是一千两我们也不敢走,河道就这宽,万一撞到,小的这吃饭的家伙可就没了。”
无论白依依怎么的威逼利诱,那船工说什么也不肯开船,实在没了办法,白依依只能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多时,泪水便默默地流了出来。
“小姐,你别哭了,陈小官人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绿荷看着心疼,连忙出声安慰道。
“呵呵。”白依依惨笑一声,喃喃道:“怎么能没事,绿荷你也看到那帮公人有多么的凶悍,陈小官人只有一人,他们却有几十人,他又不熟悉道路,万一,万一……”
虽然没说出口,但是绿荷也能想到白依依再担心什么,眼下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陪着白依依一同默默地抹着眼泪。
夜越发的冷清,或许是累了,也许是倦了,绿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先睡了过去,白依依却依然瞪着红肿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黑夜,脑子里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回身便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