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陈庆之所在的这条画舫上,除了他与杨怀玉之外,只有四个船夫,此时看到画舫被漕帮的人给围住,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干脆地把手中的篙一扔,直接就钻到了船底的舱室中,从里面把门给锁死,做起了缩头乌龟。
他们可以躲,可是陈庆之跟杨怀玉却躲不得,两个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心中却是豪气顿发,两个人拿起船夫留下的篙,一头一尾站在甲板之上,犹如处在千军万马包围中浑然不怕的将军。
“漕帮的那条死虫,你还真当小爷怕了你不成,前天是给你留了几分面子,才没要你的虫命,既然你今天还敢找上门来,那就休怪小爷不客气了。”
陈庆之双手拎着竹篙,口中大声地叫骂着,似乎在把心里对白依依的思念通过这种方式喊出去,这样的话,心里也好过些。
倒是鲍云被陈庆之的话给激怒到,直到现在自己的后脑依旧还火辣辣的疼痛,这些都是拜眼前这个少年所赐,今天非要让他尝尝漕帮十八船水刑的滋味。
“那小子,你休得猖狂,你家鲍爷爷来也。”
话音刚落,鲍云便大手一挥,手底下这些人立刻划着船冲了过去。
虽说看到陈庆之手中的竹篙,可是谁都没把这东西当回事,毕竟这东西太长了些,划船可以,可是用来当做兵器实在是太不方便,只要靠上画舫,上到甲板之后,那东西还不如一根烧火棍来得有用。
陈庆之也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够依仗的便是手中这根竹篙,若是被他们扑上来,几个人倒是无妨,可是十几个、几十个的话,纵然自己有三头六臂,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想到这,陈庆之将手中的竹篙平端,对准驶近的那条船,自己冲着船头那人便是猛然刺了出去。
大概连这些漕帮的人也没料到,陈庆之这一篙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刚刚还看着离自己有些距离,谁知道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近前。
本来还想往后退几步,逃出竹篙的攻击,谁料自己是想往后,可是脚下的船却是快速地向前,两下相抵,自己反倒是更快地迎上了竹篙。
只听‘哎呀!’一声惨叫,胸口便被竹篙刺中,虽然没有刺穿胸口,但也被这剧大的力量捅得一闭气,差一点便晕死过去。
一篙得手,陈庆之并没有停下,长长的一根竹篙在他手中俨然变得灵活之极,不断在众船中刺来刺去,每一刺似乎都能刺中一人,不多时的功夫,那些小船船头上的人就被陈庆之给清扫一空。
船头如此,船尾更是轻松。
一篙在手,犹如大枪在手一般,杨怀玉玩出的花样可比陈庆之的多出许多,拦、拿、扎、点、拨,一根竹篙愣是让他舞得花样四起,一连挑落数人之后,剩下的全都被吓傻了,愣是不敢往前冲。
大概连鲍云也没想到,自己信心十足地带着这么多人来报仇,结果连人家的边都没粘到就被打受伤了这么多人,剩下的似乎都被吓破了胆子,畏畏缩缩的样子,分明不敢再往前冲。
“真是一帮废物。”鲍云在后面骂骂咧咧地骂了一通,可是这种情况也不能在继续下去,兵书上不是说了吗,打架要一股作气,千万不能停下来,再冲的话,士气就没了。
“几十个汉子难道连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都打不过吗,看到没,这张可是汴梁合升记的银票,足足五十两,今天谁把那小子给我抓住,这银票就是谁的了。”
一看到那张银票,大家的眼睛似乎都是一亮,那可是整整五十两的银票,差不多顶上自己一年的收入了,等到大家再看向陈庆之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正在闪闪发光的银宝宝一般。
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当鲍云抛出这五十两银票之后,众人的情绪立刻被调动了起来,刚刚空无一人的船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还不等跳上画舫便被陈庆之一篙扫到了运河之中。
这边刚扫掉一个,那边却已经有人从另一侧跳了过来,等到陈庆之再把这个打翻,从其它的方向又涌上来三、四个人,不大会的功夫,自己的船头便已告失手。
敌人已经冲了上来,手中的武器就已经显得有些不合时宜,陈庆之匆忙之中抢过来两根短棍,开始跟这些人混战起来。
做为杨家的子弟,杨怀玉身上的功夫却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跟陈庆之不同,他手中的竹篙却比大枪还要厉害呀,舞得那叫泼水不透,愣是没让一个人冲上来。
不过,当他听到身后的动静时,自己也只能是往后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