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昭,要不咱们把这棉花卖了吧。”
一想到几株棉花就能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辛苦钱,牧有为的心里顿时活络了起来,其它人好办,关键是洪英昭这里能不能说得通,只要他点头,别说这几株,就是再多偷几株,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从洪英昭脸上的表情上倒是看不出他的喜怒,牧有为的话似乎给了他一丝触动,自己缓缓转过头,低声问了一句:“卖给谁?”
一听这话,牧有为的心里顿时有了底,用手掩住自己的嘴,低声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张知鱼张员外了,几株棉花就能值一百两贯钱,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再说这么大的一片棉田,就算丢了几株,想必陈小官人也发现不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有谁能知道,到时候咱们一人一半分了怎么样?”
“呵呵。”洪英昭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容,就在牧有为以为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时,谁知洪英昭的笑容突然一收,接着冷哼道:“那以后呢?”
“啊?”牧有为顿时一愣,不解地问道:“什么以后?”
“当然是以后的日子,你不是说打算跟我师傅说明年还来这里看棉田吗?你连这么点诱惑都抵抗不住,哪还有什么脸继续留在这里?我要是你趁早从这里滚蛋。”
“你……”牧有为一下就听出洪英昭是在骂自己,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年纪的少年骂,牧有为的老脸腾的一下就变得通红,自己不甘心地反驳道:“英昭你想想,这么多棉田,就算我不把棉花卖给张员外,也会有其它人卖给他,与其那样,还不如咱们赚这个钱,至于陈小官人那里……”
顿了顿,牧有为低声道:“你不说,我不说,谁还能知道。”
“老天爷知道。”洪英昭的笑容陡然间便消失掉,接着面色阴森地看着牧有为,咬牙道:“师傅有句话说得对,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你能把东西卖给张家别人都不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被人给出卖掉,以后再想跟着我师傅做这种好事,你想都不要想。”
见洪英昭生了气,牧有为也意识到事情怕是不可为之,自己也并不愿意丢了这么差事,毕竟每个月刨掉给下面人的,自己还能剩下几十贯钱,这么好的差事哪里找去。
脸上露出悻悻的笑容,牧有为讪笑道:“英昭你干嘛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陈小官人对咱们这么大方,咱们总不能为了那点钱把自己的生计给卖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这棉田肯定不会丢一株棉花的。”
“这就好。”洪英昭点了点头,自己本想亲自去把这人押到城里交给陈庆之的,只是又一想,牧有为打了什么心思自己也确认不下来,干脆自己留在这里,让别人押着那贼人进了杭州城。
得到有人偷棉花的消息时,陈庆之正在计算自己手中的布匹的数量,厚厚的帐本堆在自己面前,当听说有人去偷棉花,而且那人已经交待了是张知鱼派他去偷东西的时候,陈庆之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意外,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倒是来人一愣,似乎惊讶于陈庆之的表情,吃惊道:“小官人,那贼子该如何处置?送官吗?”
“送官?这倒不用,反正你们也教训过了,直接把他给放了吧。”一个卒子而已,就算把他杀了又能怎么样,根本无损于张知鱼的元气,倒是自己知道张知鱼开始惦记棉花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不然的话,这棉花都种了这么久,也没听说过谁来偷,为什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人偷呢?
陈庆之不由想起赵金刚跟自己说的话,如果自己没料错的话,这幕后之人应该就是这五大家族的人。
赵金刚昨天是跟自己在一起的,那么就剩下其它四家值得怀疑了。
当被放开的一瞬间,就连那贼人也有些吃惊,自己本以为这次自己是栽定了,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容易把自己给放了,当手上的绳子被松开的一瞬间,自己愣是半天没敢动地方。
“还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走,还等着赔你伤药钱不成?”送他来的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冲着他的屁股重重地踹了一脚。
果然没有听错,真的把自己给放了,那贼子不顾身上的伤痛,一步一回头地往巷子外走去,直到到了巷口,确认自己身后果然没有人跟踪的时候,立刻拨腿便跑。
虽说东西没有偷到手,但毕竟自己还是获得了自由,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放了自己,至少比死在他们手里强。
直到了大街上之后,这贼人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脑子里面开始考虑着自己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