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立织造公会以来,陈庆之所攒下的布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诚然,这其中的一部分已经被卖了出去,可是还有百万匹的庞大数目堆积在仓库之中,原本这些布料自己是打算做为唱卖会的主打,可是现在看来,如果能够变现的话,自己恐怕也不会拒绝。
不过,在这之前,自己还得先跟张知鱼沟通一下才可以,看他到底敢不敢收这些布料。
这一次,陈庆之跟苏小容一起,两个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张家的门前,并不出乎自己的意料,张家的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似乎全杭州的布料都被送到这里来一样。
两个人并不着急,下了马车之后站到一旁看着这些忙碌的人们,马车来往中,渐渐的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与众不同的两个人。
并不是陈庆之跟苏小容有多么的引人注目,而是因为这些卖布料的人中,有很多都是织造公会的人,见到陈庆之跟苏小容面色平淡地望着这里,立刻开始担心起自己来。
他会不会已经看到自己了?
要是被他们两个人给记恨上该怎么办?自己还有许多的布料都在他们手上呢,自己只不过才收了一成的订钱,万一他们一生气不给自己钱,或者拖上几个月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绕个不停,又过了一会之后,终于有人讪笑着迎了上来。
“小官人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我手上刚好有几百匹布,数量实在太少了些,送到公会又嫌太麻烦了些,就顺道送这里来了,小官人不用着急,等下次数量多了些,指定全都送到公会去。”
望着依稀熟悉的面孔,陈庆之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的浓厚,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位员外误会了,其实大家产出的布料也不是非要送到织造公会才行,像是遇到张员外这种好机会,还是卖给他的更好些。”
又怕他不信,陈庆之又说道:“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打算把公会囤积的布料卖给张员外的。”
“啊?”那人顿时一愣,不由问道:“那唱卖会……?”
“那个我另有办法。”陈庆之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往前一指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那边的是张家的大郎吧?”
“对对对,就是张家大公子,小官人若是想卖布的话,找他就可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好好,不送。”
送走了这人之后,陈庆之依然没有动地方的意思,看着张府门前的马车变得越来越稀疏,自己心里大概也有了个数,张家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中,已经吃下了不下数千匹布。
这个数字看起来虽多,只是对于张家这个庞然大物来说,这个数目还是太少了些,看来他们等的应该就是自己吧。
就在陈庆之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同时,就在张家的门房中,张知鱼跟张文秀就藏身在这里,陈庆之刚到不久,便已经有人告诉了张知鱼。
张知鱼本想着等陈庆之来时自己先好好埋汰他一番,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陈庆之过来,就在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终于,张文秀先熬不住了,瞪着眼睛问道:“爹,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他怎么还不过来?”
张知鱼琢磨了一下,像是明白陈庆之的意图,低声道:“他是在猜。”
“猜?”张文秀一愣,不解地问道:“猜什么?”
“还能是什么,他是在猜咱们买布的意图,怕他上当呗。”
“真是傻子,放着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来卖,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出于保密的原因考虑,这条毒计张知鱼连张文秀都没有告诉底细,只是把西夏人要大量进贡布料的假消息告诉了他,所以张文秀一心等着陈庆之把布料卖过来,等到布料涨价的时候,自己再大肆嘲笑他。
谁知,就在张文秀盼望着陈庆之过来求自己的时候,那边的陈庆之却是跟身边的苏小容说了几句话,两个人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后走,看这样子分明就是不打算卖,准备要走了。
他们怎么走了呢?
这些小买卖自己根本就没看上,盯上的便是陈庆之手中的那些货,谁知陈庆之就像是有些预见一般,居然抬腿就走,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一次。
“爹,这该怎么办?”张文秀隐隐有些着急。
张知鱼也愣住了,也不知道陈庆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听到张文秀问起,连忙说道:“笨蛋,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他们给我留下。”
“啊?我去?”张文秀并不想去,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只要过去,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