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之后,张知鱼这才感觉到这惜月楼果然是别有洞天,如此大角度倾斜的座位却是自己坐来都没有想过的,而且每张椅子之间的距离也设计得恰到好处,坐上去屁股下面软软的,又不觉得过于的拥挤,倒是蛮舒服的样子。
不过,当张知鱼转过头,看着最高处那一排小包房的时候,自己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以自己的身份,怎么着也应该坐到那里吧,跟大伙坐在外面又怎么能显出自己的身份来?
微微皱了皱眉,张知鱼挥手道:“文达,去问问,上面的包房是给谁准备的,能不能给爹留出一间来。”
“是。”张文达低头应了一声,扭头便走掉了。
倒是张文秀撇了撇嘴,不屑地哼道:“爹,问他那么多做什么,直接坐进去便是,在这杭州城里,有谁敢不给你面子呀。”
被儿子这马屁拍得有些晕晕乎乎,张知鱼倒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低声笑道:“你知道什么,为了今天这唱卖会,那陈庆之可是请来了不少人,听说光是汴梁城这两天便来了十几家,再加上这本地的官员也有那么几个人,说不定这包房早就被人给订走了。”
外地人有什么惧怕的,不过倒是本地的官却让张知鱼有些头痛,自从新来的知府范仲淹上任之后,居然一次都没有找过张家,就像是根本没把张家放在眼里似的。
对张知鱼来说,这就是一种信号,一种自己失宠的信号,有了陈庆之,怕是他们也不在乎张家的势力。
不过今天,自己就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张知鱼不是随意任人轻视的。
张文达去了不久,便领回一个人来,见那一身熟悉的大红装,张知鱼哪还不知是樊三娘到来,自己笑着站起身,拱手笑道:“几日不见,樊三娘到是越来越漂亮了,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怕是更难一亲芳泽了。”
听张知鱼的话说得这般露骨,樊三娘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鼻子里不由冷冷地哼道:“生意嘛,暂时看来还算可以,不过这个东西又怎么能看得准,也许某些人今天是杭州第一,说不定明天就变成第二、第三了,你说是吗?张员外?”
什么某些人,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张知鱼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面带寒霜地一指身后的包房:“刚刚也不知文达跟三娘说清楚没有,我也想去这包房里面坐坐,三娘不妨开个价吧。”
“哦?张员外也想坐到那贵宾房中?”樊三娘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在张知鱼看起来,就像是在鄙视自己掏不起这个钱似的。
“怎么,三娘这包房不是花钱就能进的吗?”
“话到是这个理,不过张员外说得有些晚了,今日不同往时,包房全都已经订出去了,要是张员外实在想去的话……”
顿了顿,樊三娘的脸上露出一丝鬼魅的笑容:“奴家倒是还有一间,张员外若是能出得起价,便让给你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跟以前一样,是出来卖的。
张知鱼脸上的笑容越发的不屑,随手一指:“那就请三娘开个价吧。”
“不多,这个数就可以。”樊三娘一伸手,比划了一个八字。
八百贯?
没想到这娘们可够黑的了,只是到里面坐一坐就得掏这么多钱。
不过一想能进到包房里的那些人,这钱掏得好像也挺值。
点了点头,张知鱼一伸手把怀中的银票拿了出来,大大方方地点了八百贯往樊三娘面前一递,笑道:“三娘真是会做生意,光是坐一会就要八百贯,这怕是整个杭州城最贵的椅子吧。”
樊三娘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张知鱼手中的银票,却并没有接过去,反倒是冷冷一哼道:“张员外,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事了,谁告诉你这包房只值八百贯了?”
“呃?那你的意思是……?”张知鱼脑子里冷不丁想到一个数字,并没有肯定的想法。
“没错,就是八千贯。”其实就在陈庆之把价格定到这么离谱的时候,樊三娘也曾经坚决反对过,不过按陈庆之的话说,这些大部分都是有主的,人家都是一文钱不花,就剩那么一两间而已,能买得起的就那么几个人,与其卖个低价,还不如卖个离谱的价格,说不定就有哪个傻子会上当。
听他这么一说,樊三娘也觉得挺有道理,反正就两间房而已,就算没有人买又能如何,要是有人买下自己岂不是赚翻了。
所以一听张知鱼想坐到那里去,自己立刻就走了过来,不是为了卖给张知鱼,而就是想看看他那张惊讶的面孔。
如今自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