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之,你真的要招这么多人呀?扩大织坊怕是要很大一笔钱的。”
就在高台不远的一家酒楼中,陈庆之、樊三娘、苏小容等齐聚一堂,庆贺着第一次唱卖会的成功。
仿佛做了件天大事的杜小怜兴奋得一杯接着一杯,没过多久便把自己喝得晕晕乎乎的,看谁都是傻傻的一乐,怕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倒是听了苏小容的话,已经有了八分醉意的杜小怜突然清醒了几分,猛地抬起头,接着拍了拍自己胸口,满不在乎道:“不就是钱吗?差多少?我有。”
今天杜小怜一天的提成,怕就得有几万贯之多,一下有了这么多钱,杜小怜自己似乎都有些飘飘然,也没听清别人说什么,便大包大揽地接了下来。
紧挨着她的樊三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低声嘟囔道:“就你有钱,你也不看看,在座的这些人哪个没钱?”
“我没钱。”今天的杨怀玉也破了戒,几杯酒进肚之后,自己的小脸也变得通红起来,笑眯眯地举起手,样子倒是讨人喜欢。
虽然不知道杨怀玉的来历,但他能跟陈庆之扯上关系,想必以后也有很大的发展,更别提,刚刚他还说要跟陈庆之去拜范知府为先生,这可是前途似锦。
“好了好了,大家听我说几句。”
陈庆之终于开口了,把手中的筷子放下,略微犹豫了一下,微微笑道:“小容担忧的没错,扩大织坊的确需要很多钱,场地、织机、人员这些都要考虑进去才可以,人咱们可以招,可以挖,场地的话也可以租,可是这织机却不是一时就能准备好的,所以这些扩大是扩大,但并不会有想像中那么大。”
“那庆之招这么多人又是做什么?”苏小容略微惊讶地问道。
“一部分人要去彩蝶的成衣坊做工,那里并不需要织机,只需要人手就可以。”
“仅仅是这样?”苏小容倒是知道袁彩蝶准备成衣坊的事情,自己还替她出过很多的主意,若是陈庆之这么解释,自己倒是有些明白。
“当然不会。”陈庆之笑道:“招来的这些人里面肯定有些熟悉的工人,我打算先派到织坊中,至于场地咱们还可以扩大一下,织机嘛问有没有别的织坊要卖的,先买一部分应应急,而最重要的,我是要摆明一个态度给张知鱼看。”
在座的这几位可以说是陈庆之最核心的朋友圈,有些话在外面不能说的,在这里却并没有什么阻碍,陈庆之顿了下,接着讲道:“张知鱼现在打的算盘就是他掌握着杭州绝大部分的布料,只要他不肯卖,别的商家就拿不到货,没了货源就没了生意,所以就算是为了生意的延续,大家也得从他那里拿货。”
点了点头,苏小容悠悠道:“的确,毕竟两百万匹的货,怕是苏家两年都没办法织出来,张知鱼这些货够他垄断市场很久了。”
“这倒未必。”陈庆之摇了摇头,接着笑道:“张知鱼为了收购这么一大笔布料,几乎已经将张家所有的现钱都拿了出来,接下来张家的现钱就成了很大的问题,张家的织坊继续开工要钱,马上就要到了收蚕丝的时候,这又是一大笔钱,要知道那些百姓可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拿地契就可以当钱用,他们需要的可是真金实银才可以。”
陈庆之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樊三娘也终于听清楚了,点了点头惊讶道:“那就是说他张知鱼必须要尽快把这些布换成现钱才可以了?”
“对。”陈庆之接道:“其实不光是我看出了张家的危机,这些大商家基本谁都看得出来,谁又不是傻子,能少花钱的时候自然不愿意多花,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张家降价的那一刻。”
“哥哥,你说了这么多,跟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招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中,除了喝多的杜小怜之外,就属杨怀玉一脸的懵逼,眨了眨眼睛,没搞清楚这些跟招人有什么关系。
“傻小子,这次招人就是给张知鱼看的,告诉他苏家现在有实力扩大生产,要是他不快点卖的话,市场就得被苏家所抢占,他的那些布全都卖不出去了。”
“三娘说得对,我就是要逼他一下,看他到底卖是不卖。”
张知鱼果然见到了从大理来的王子段思英,只不过这一次会面却并不像自己想像得那么融洽,原本已经答应收购张家布料的段思英现在却压根不提此事,甚至在张知鱼把话挑明,而且愿意退一步,以市价卖布的情况下,段思英都没有答应的意思。
从段思英下榻的宅子出来之后,张知鱼显得有些失魂落魂,目光呆呆地望着天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