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惯了平时虽然严厉,但是却并不苛刻的杨文广,当他杀人的命令一传达下来时,众将顿时为之一阵,似乎没想到冷酷起来的杨文广居然也会这么的残暴,要知道那些俘虏中有很多都是西城营的兄弟,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就这么被砍了脑袋,实在是有些冤枉。
想来想去,这些营的校尉们干脆一起来到将军府求见杨文广,一见面,便愤愤不平道:“将军为何将西城营的兄弟们杀掉大半,这岂不是寒了咱们的心,以后谁还能给你忠心效力?”
话虽然是冲着杨文广在说,可是很多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到坐在杨文广下首的那个瞎子身上,传言杀人的主意便是这个瞎子最先想出来的,而且他跟杨文广之间的关系也是异常亲密,那杨文广的女儿好像就已经许配给了他。
“哼,寒了你们的心?那听许校尉的话,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了?”杨文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许校尉顿时一愣,谁不知道他们犯的乃是谋逆的大罪,自己现在若是敢答应一声,恐怕杨文广当场就敢杀了自己。
连忙摇了摇头,许校尉辩解道:“末将对大宋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做那不仁不义之事,这次我们大家伙来只是不忍心看兄弟们手足相残,恳请将军放过他们一马,哪怕是发配去做劳工,也总比杀了强。”
“忠心耿耿?”就在这时,从侧面却突然有嘲讽的声音传出,陈庆之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淡淡地问道:“不知几位将军的忠心是对谁。”
“当然是大宋了。”对待陈庆之,许校尉可就没什么好脸色,对这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之人自己一向是看不起的,冷冷地瞪了陈庆之一眼,语气也变得高傲了起来。
“既然是向着大宋,那为何代州处在生死存亡之时,你不去城墙上巡逻,反倒是跑到这里纠结这种小事情?在下十分不解,西城营官兵谋逆罪名属实,你们为何还敢替他们求情?不要跟我提什么兄弟之情,我只问你们一句,若是代州的城门真的因为他们被打开,西夏人冲进来之后,谁会跟你们讲兄弟之情?谁会跟全城的百姓讲兄弟之情。”
到后面,陈庆之的声音变得越发的严厉,驳得许校尉等人一阵哑口无言,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最后只能是气乎乎地哼了一声,转身告辞而去。
几个人走了之后,杨文广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轻轻地叹了一声:“若不是庆之在此,怕是那些人还是会放掉的吧?”
“杨将军身处虎狼之地,遍地都是窥视这里之人,要总是一味的顺着他们,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的梁成出现,所以军法必须是要严厉一些,但是有些事嘛,还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庆之说的是……军饷?”杨文广一下便联想到那天梁成死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说句实话自己这几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琢磨着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吃空饷这种事真的是天经地义的吗?
陈庆之看不到杨文广脸上的表情,却是能听得清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兵吃饷,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每个月不克扣,已经是少有之事,但是若是认为军饷太少而引狼入室,这才是最大的背叛,我跟将军提这件事,不是鼓励你去吃空饷,而是想法尽量给手下的人多创造一些收入。”
“创造收入?怎么个创造法?”杨文广表情一脸迷茫,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突然让自己去学那商人的作法,自己实在是有些摸不到法子。
“其实也很简单。”陈庆之笑道:“代州偏僻,四周多是响马强盗,那些乡下的土财主们每时每刻都坐立不安,将军不如在乡下多建一些军寨,一来起来保护他们的作用,二来也可以替代州提前示警,你既然派出人手了,那些乡下的土财主总不能没什么表示吧?这些钱就分给下面的人,岂不是件大好事。”
这都行?
杨文广活了几十岁,还从来没听说过军寨都可以这么赚钱的,按自己的想法那些军寨成立的意义不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吗?他们能给钱吗?
“庆之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杨文广还是有些腼腆,觉得要钱这种事实在是说不出口。
“办法当然有,只不过吃相就更难看些。”陈庆之继续道:“平常来往代州的客商,将军只要派一支人马装模作样地护送一下,就能赚个几十两,要不然就搞点黑市交易,契丹与西夏人需要的东西那么多,你自己搞点卖给他们,也能赚个盆满钵满的。”
“这……”
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太像话,杨文广犹豫了一下,喃喃道:“既然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