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代州,张青并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心里慌得要命,逃出去之后也分不清东西南北,顺着一条路便大步跑了出去,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自己终于在一条小巷里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望着身后,却始终不见有追兵跟上来。
这陈庆之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真的以为凭一个小娘子就能把自己给留下不成?
张青生怕陈庆之在身后搞什么鬼,又足足窥视了半晌,发现身后果然没有追兵时,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分辨了一下方向,按着虎爷给自己留下的方向慢慢寻去。
军营,肯定是不敢回去了,那陈庆之敢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那就肯定不会给自己留任何后路,没有武器的兄弟们跟一群没了牙齿的狼也没什么区别,再怎么厉害,最后怕是也逃不掉宋兵的利刃,眼下只有找到虎爷想个办法才可以。
一路上似乎没有遇到一个跟踪自己的人,张青心里终于轻松了许多,脚步突然在一个巷口处停了下来,小心地看了看身前身后,发现并没有人跟踪的时候,立刻一闪身进到了巷子里面。
就在这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后面,刚刚还在吆喝的摊主突然从摊位前离了开,特意在四周走动了一下,装做不经意间地往巷子里瞄了一眼后,心里有了数,连忙回到自己的摊位后,又冲着一个方向摆了摆手,没多久便又有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两个人低声叨咕了一番后,后来的人马上就反身跑了回去。
“代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排除那些不适合藏人的地方,剩下的也就那么几百条巷子,里面还有许多都是几条并在一起的,只要把人手安插在巷口处,那张青肯定不会察觉到什么的。”
依然是那间酒馆,此时陈庆之的面前摆的还是刚刚招待张青的那些菜,自己在杨满堂的服侍下又吃了一口青菜,艰难地咽下之后,不由苦着脸道:“已经吃了这么久的青菜,能不能吃几口肉解解馋,不然我怕治好病之后,我的眼睛会是绿色的。”
“这个可不是奴家能说得算的,王老先生说了,你现的病不适合吃那些肉食,只能多吃青菜,你知不知道这些青菜可是好不容易才找来的,比肉贵多了。”
“知道,知道,我吃就是了。”
陈庆之有胆量面对最凶恶的山贼,却拿杨满堂没什么办法,好不容易把面前的青全都吃尽时,酒楼外却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到了陈庆之面前惊喜道:“哥哥,找到那张青的落脚地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怀玉,这一次他是受了陈庆之的命令,将几百人全都撒到了代州的大街小巷之中,目的就是为了追踪张青的行踪,虽说张青一直没有看到谁在跟踪自己,实际上他的行踪一直在杨怀玉的掌控之中,只不过监视他的人没有在他的身后,而在他的身前而已。
来到巷子中间的一间门前,张青特意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没有人发觉,这才小心地敲响一扇门,当三长两短的暗号敲完之后,大门一下就被拉了开,露出里面一张警惕的面孔,看到来者居然是张青的时候,里面的人也是一愣,奇怪道:“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出大事了。”张青认得开门的这人是虎爷身边的人,平时都以小六子称呼他,等自己挤进门的时候,连忙问道:“虎爷可在?”
“虎爷在里面。”小六子应了一声,见张青满头大汗的样子也不敢怠慢,连忙领着张青进到了宅子里面。
跟昨天那一身小兵打扮的虎爷不同,今天的虎爷却是换了身新衣,逍遥地半躺在床榻上面,身边还有两个小娘在伺候着虎爷喝酒,好不悠闲的样子。
只是在悠闲,看到张青的那一刻,虎爷脸上顿时变得颜色,疑惑道:“张青,你不好好在军营里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虎爷,大事不好。”张青急得满脸通红,不等虎爷继续开口,自己便原原本本地把刚刚见陈庆之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他说完,虎爷气得就从床榻上蹦了起来,起身一脚就把张青给踹到一边,厉声喝道:“你个笨蛋,怎么会这么傻,从忻州到代州的所有路都已经被咱们的人给堵死了,他陈庆之哪里来的信?他分明就是在诈你,你个笨蛋居然一下就中了人家的计。”
中计了?
呆滞的表情顿时凝固在张青的脸上,这时自己也琢磨过味来,自己好像的确太心急了些,那陈庆之不过是随意地挥了挥一张纸,自己就有想逃走的冲动。
现在一想,自己真是够笨的。
只是现在陈庆之已经有了觉察,自己那留在军营里的一千兄弟不就成了瓮中之鳖,这下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