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
钱小宁的话音刚落,首先跳出来跟他唱对台戏的不是别人,正是陶三姑,目光漠然地看着钱小宁,淡淡地说道:“十一少,你是员外的亲侄儿,平时你在樊楼里胡闹也就罢了,妾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你胡闹也得有个限度,也得分清是谁,刚刚陈小官人已经放了你一马,你非但不知报恩,反而一再纠缠,既然这样,咱们就到员外面前分辨分辨。”
人群的簇拥下,钱小宁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按常理说陶三姑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今天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向着那个少年?记得她说过什么陈小官人?他又是哪一位?
好不容易占了上风,结果却比刚才还要憋屈,钱小宁是多么想在陈庆之那张可恶的笑脸上狠狠地扇一耳光,只是当陶三姑提到他的九叔时,自己所有的勇气顿时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在钱家,钱小宁最怕的并不是自己的父亲,也不是那个当家主的爷爷,而是自己这个九叔,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九叔的手中掌握着钱家最大的一股力量,每年钱家收入的大半以上都来自他,而且自己也隐约听说,钱家下一任的家主便由九叔来担任。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敢打自己的父亲,也不敢惹到九叔。
不过自己还不是太相信陶三姑的话,也许这小子是陶三姑的相好也说不定。
所以……
“去就去,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钱小宁一瞪眼,指着陈庆之道:“把这小子给我看紧了,千万别让他给逃了。”
陈庆之根本就没有逃的心,倒是王惟一觉得事情怕是闹大了,担心地在陈庆之耳边说道:“庆之,要不咱们找机会跑吧,直接去杭州,让他们想找也找不到。”
“那你太医局的位置该怎么办?”陈庆之有些意外。
摇了摇头,王惟一果断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位置,干脆不要了,老夫倒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清净些的地方。”
“老先生放心,咱们就算走,也得昂着头走出东京,只是一个不太听话的衙内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王惟一认识陈庆之这么久,就算是看不见的时候,也总是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从来都没看到他有多么的惊慌,自己似乎也被这种自信所感染,哪怕是刀山火海似乎也敢闯上一番。
很显然,陈庆之要带自己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刀山火海,而是一间更加舒适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房间里面无人,除了那个十一少以前陶三姑之外,便只有自己跟陈庆之两个人而已。
到了里面之后,钱小宁早已经没有方才的嚣张跋扈,跟个乖宝宝似的站在屋子里面,只是眼神总是忍不住地溜向陈庆之,心里默默地在诅咒着他,盼望着一会九叔进来,给这狂徒狠狠教训一顿。
倒是陈庆之一进屋,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也不客气地找地方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点心就吃,而且不光是他自己吃,还给王惟一拿了一块,见王惟一摇了摇头,自己便不在相劝,独自慢慢地享受着。
几个人刚刚等了一会,从屋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到了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钱小宁抬头一看,连忙上前道:“九叔,你可来了,这小子在咱们樊楼闹事,三姑居然还保着他,他们俩个说不定有什么勾搭。”
“哦?”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得到消息的钱不换,看了一眼钱小宁,又看了一眼一付大爷派头的陈庆之,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才几个月不见,小官人越发没有以前那么有趣,对了,上次听人说你的眼睛瞎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治好我眼疾的神医王老先生。”
陈庆之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样子站到王惟一的身边,正当自己打算介绍钱不换的身份时,钱不换却突然走上前,冲着王惟一深深一鞠躬,认真道:“多谢王神医出手,救我兄弟的一命,兄弟的恩人,便是我钱不换的恩人,以后不管恩人在汴梁城有任何麻烦,只要来樊楼支会一声,在下一定在所不辞。”
王惟一整个人都听傻了。
自己不是听错了吧,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樊楼的主人?他居然还跟陈庆之称兄道弟?居然还让自己有事情就来找他?
想到这,王惟一的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沈德,从他那张向自己讨好的脸上自己顿时有一种畅快的感觉,自己忍不住长长吐了口气,连忙把钱不换扶了起来:“钱员外客气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