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樊楼,春荷还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自己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身前的陈庆之,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樊楼,脑子里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自己是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自己忘不了刚刚小姐妹们听说自己要去服侍白依依时那羡慕的眼神,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像是在作梦一样,只是这梦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些,自己倒是宁愿永远活在梦中。
“看什么呢?要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我就去找陶三姑,让她换一个人来。”
“不要不要,舍得舍得。”春荷拼命地拦在陈庆之面前,生怕他把自己给送回樊楼去。
“那还不跟我来。”陈庆之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接着向前走去。
“小官人等等我,奴家走不快的。”春荷的脚是从小便裹了的,在陈庆之看来这三寸金莲非但没有半分美感,反倒是让自己觉得有些扭曲的变态。
要不是看在春荷还算天真善良,没有被那些乌烟瘴气所感染的话,自己早就换一个人了。
带着一个小脚的女人,果然走得不是很快,今天的大街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个赶车的都没有,自己只能是领着春荷慢慢地往家走,就在两个人一前一后路过一条巷口时,突然从里面急速冲出一条人影。
当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人影向自己冲过来时,陈庆之就已经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只是自己却没想到,明明自己已经向一旁挪了两个身位,可是这人却偏偏跟自己转了过来,一下便撞到自己的身上,‘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接着便捂着自己的脚惨叫了起来。
就算是装模作样,你这做得也太假了些,明明自己都已经闪开了,怎么还故意往自己身上撞?
陈庆之心里清楚,自己怕是遇到碰瓷的了。
果不其然,那人刚刚倒下,从小巷里跟着便冲出了几个人,连忙跑到那人的身边,连声喊道:“二伯,二伯,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撞成这个样子?”
“就是他。”地上躺着那人一伸手,手指的方向就是陈庆之。
“原来是你?小子,你没长眼睛,这么宽的路,怎么就往我二伯身上撞?”
陈庆之脸上的表情愈发的不屑,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这人分明就是早就藏在小巷里面,只不过是自己路过而已,就被他给讹上。
对付这种人,陈庆之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
连忙装出一付关心地样子低下身来,陈庆之连声问道:“老丈你怎么样?刚刚实在是对不起,都是我没看清路,把你给撞倒了,要不咱们去前面的医馆看看伤如何?”
躺在地上的老汉心里顿时一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种白面书生最是无用,只要吓他一吓,就乖乖地把钱给拿出来,看这人这身打扮,也像是一个有钱人,这下几个人可赚笔大的。
“哎呦,这脚太疼了,实在是走不了。”陈庆之越是着急,老汉的叫声就是越大。
“这,这该如何是好?”陈庆之变得愈发的慌乱,求助的目光看着身边其它的这些人。
一看陈庆之这付胆小如鼠的样子,几个人会意地使个眼色,其中一个中年人拍了拍陈庆之的肩膀,一付语重心长的说道:“看你这小官人也是读书人,走路怎么能不长眼睛呢?你看你把我二伯给撞的,这伤怕是一时半会都好不了,连家里的生计都得成问题。”
“那……该如何是好?”陈庆之一付六神无主的样子看着众人,那人心里得意的一笑,接着说道:“要不这样,我们看小官人还有事情要做,接下来就不麻烦小官人了,你就马马虎虎拿五十贯钱,剩下的全都交给我们就好。”
好家伙,撞一下就要五十贯,这生意比抢劫来得还快。
正当陈庆之还想逗他们一逗的时候,身后的春荷却突然冲了上来,勇敢地一指几个人尖声道:“小官人你别听他们的,千万不要给他们钱,他们都是在骗你的,刚刚奴家在后面都看清了,是那个人故意撞到你的。”
这眼看着钱就到手了,怎么偏偏出来一个搅局的?
几个大汉心里自然是不爽快,恶狠狠的眼神瞪了春荷一眼,凶巴巴地吼道:“小丫头不要乱说话,你看到什么了?”
“奴家明明看到是这位老丈冲过来故意撞的我家小官人。”似乎觉得自己占理,春荷丝毫没有后退之意。
有些话不说出来还好,可是一说出来的话局面就变成另一番样子,几个大汉面色不善地围了过来,冷冷道:“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给钱了?”
“本来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