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带到开封府的时候,张桎辕的心里并没有多么的慌乱,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张尧佐顾全自己面子的一种表现而已,用不了多久他就得乖乖地把自己放了,谁让自己的小舅子是当朝的吏部尚书呢。
只是当张桎辕被带到公堂上时,他却惊讶地看到,坐在大案之后的那个人不是张桎辕,而是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那张脸黑似炭团一般,往那里一坐便不怒自威,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突然一拍惊堂木,大吼道:“升堂!”
“威……武!”两旁的衙役发出整齐的声音,张桎辕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黑炭头是什么人?张尧佐又去了哪里?
心里倒是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应该听家中娘子的话,躲出去先避避风头才是。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张桎辕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看着包拯把流程走完,等到衙役的声音落下,包拯一脸威严地问道:“堂上站着的可是张桎辕?”
“正是草民。”张桎辕连忙点了点头。
“本官问你,四天前夜里,陈庆之的家中被白莲教以及身份不明的人围困一事,你可知晓?”
“草民不知。”张桎辕才不会傻到直接承认这件事。
“不知?”包拯脸一沉,一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来,厉声道:“这里有祥符县县令刘松的证言,他说当天晚上夜里是你带人深夜去祥符县,说那陈庆之勾结白莲教妖人,聚在陈家,可有此事?”
“这……”张桎辕当然不想承认这件事是自己说的,可是那刘松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早在之前就已经把这件事给交待了,张尧佐也是先拿到刘松的证言之后,才把张桎辕抓起来的,谁料崔文的一个纸条,就把自己的乌纱给断送掉。
嘴巴似乎被锁头给锁住,张桎辕张大嘴准备了半天,也始终没能说出一个‘有’字来。
“哼,冥顽不灵。”包拯突然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来人,大刑伺候。”
要说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人最怕什么?当然就是疼了,尤其是张桎辕,大概以前苦日子过多了,所以自己更是害怕,一听大刑两个字,自己的两条腿就有些哆嗦,连忙伸手喊道:“大人且慢,草民有要事禀告。”
“有什么要事,快说。”包拯拎着黑色签子的手顿了顿,终于停在了半空。
稍稍松了口气,张桎辕连忙说道:“这里人多眼杂,草民斗胆,能否请大人找间静室,草民仔细与你详说。”
“哼,故弄玄虚,本官岂是做那苟且勾当之人,有话快说,要是不说,本官可就大刑伺候了。”
“别,我说,我说。”张桎辕心里也苦,自己本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跟崔文之间的关系说出来,可是看着那足有小儿手臂粗细的水火棍,自己心里顿时早就怕了三分,强自镇定地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挡住嘴,冲着包拯低声说道:“吏部崔相公乃是草民的妻弟。”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包拯恍然大悟,怪不得证据这么明显张尧佐都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原来是张桎辕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做为后盾。
这么一想的话,张尧佐的离开并不冤枉了。
“原来是这样。”包拯缓缓点了点头,而他的举动在张桎辕看来,却是一种对自己的妥协,忐忑不安的脸上终于平静了下来,偷笑道:“那大人,草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去哪里?”包拯面露疑惑。
“当然是回去了?哦……”张桎辕反应过来,这位大人若是这样就把自己给放走,又怎么在妻弟面前邀功?自己一付明了的样子笑道:“大人放心,这件事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跟妻弟说个清楚,大人的恩情,在下一定深深记在心里。”
“这倒不用。”包拯板着的一张脸上露出一丝嘲笑:“对了,张员外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了。”张桎辕摇了摇头,该说的自己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是该放自己走了吧。
“既然都说完了,那就快点退回去,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好说,好说。”张桎辕以为包拯还要在走个过场,连忙后退了几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包拯,就在他以为包拯马上就会放了自己的时候,只见包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肃,把手中的黑签放了回去,却将红签拿了出来,不假思索地摔到地上,大声喝道:“张桎辕藐视公堂,罪加一等,重打十棍,即刻行刑。”
什么?十棍?
这怎么跟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呀。
就在愣神的功夫,两旁的衙役就已经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