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着进考场的顾允明,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好奇地回头看过去时,自己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滞,接着便变得精彩起来,等到陈庆之来到自己身边时,自己冷冷地问了一句:“我跟你……很熟吗?”
“一回生两回熟,再说咱们都已经见了三回面了。”陈庆之倒是颇有些自来熟的意味,眼角的余光已经注意到那行踪诡异之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立刻把两个人的考篮放到了一起,再加上身边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若不是先前认准了,还真不一定能分清到底是谁的考篮。
唯有陈庆之跟顾允明能分清,只是陈庆之不会说,顾允明又不知道,注意力全都放在陈庆之身上,哪会想到他会在自己的考篮上做手脚。
陈庆之这般亲近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实在是正常不过,只有顾允明心里清楚,陈庆之才不会对自己这么好心呢,冷冷地哼道:“陈庆之,你少在这里耍鬼心眼,你以为你能干扰得了我的心思吗?做梦,这次考试我一定会比你强。”
“对对对,比我强,肯定比我强。”他的话陈庆之压根都没放在心上,眼角的余光全都放在已经靠近自己那人身上,身体微微一转,把自己的考篮放到了对方看不到的地方,特意挨着顾允明的考篮。
大概是认准了那个考篮就是陈庆之的,那人手腕一晃,一个白色的纸团轻轻被抛了过来,陈庆之看得清楚,那纸团不偏不倚地刚好落到了顾允明的考篮中。
‘呼!’真吓了自己一跳。
看着那人已经迅速消失在自己面前,陈庆之倒也懒得再跟顾允明敷衍,一脸桀骜地哼道:“我这次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这个头名我要定了,你想拿魁首?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更不可能。”
“陈庆之,你……”顾允明哪想到,刚刚还一付好欺负模样的陈庆之一转眼就变了脸,他这分明就是在戏耍自己,自己本想当着众人的面好好嘲讽陈庆之一次,可是话都到了嘴边,自己突然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陈庆之说这些话肯定就是为了激怒自己,自己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
想到这,顾允明脸上露出一丝愤恨,点了点陈庆之:“陈庆之你记住了,这次我若不考在你上面,我就跟你姓。”
“算了吧,我们陈家才不会要你这种废物呢。”
刚好唱名的衙役喊到了陈庆之的名字,自己连忙快步挤了上去。
“你就是陈庆之?”唱名的衙役打量了他一眼,按留在县衙里的相貌一对比,点了点头道:“进去吧,下一个。”
这所谓的进去,可不是让陈庆之进到考场中,按考场的规矩,自己得老老实实把身上的衣裳解开,包括头发也不能幸免,浑身上下被搜过一遍,这才能进到考场之中。
陈庆之身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夹带,被搜过一遍之后自己便进到了考场中,只是还没等他走多远,身后却突然传来顾允明近乎气急败坏的声音:“这是谁放到我考篮中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呵呵。”陈庆之冷笑一声,也不管身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自己大步进到了考场之中。
此时的考场中,已经坐了大部分的考生,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考棚里面,开始准备自己用来应试的笔墨纸砚,外面天寒,拿着毛笔的手都有些哆嗦,连忙把手炉拿了出来,免得一会手被冻僵,写字过于的难看。
陈庆之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先是看了看左右,也没什么熟悉的面孔,倒是看到了不远处坐着一位老童生,年纪应该有四、五十岁左右,一付熟门熟路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考了许多次了。
真够执着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都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天下这么大,不是每个人都能沿着科举这条路走到头的,每三年就取那几百个进士,而天下学子却是数以十万、百万计,也不知道这天下像他这样的学子还有多少。
口中微微叹了口气,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还有功夫去嘲笑别人,恐怕在别人眼里,自己的未来也会像那位老童生一样,随着神童之名慢慢消失,最后泯灭于众人之中。
以前的那个陈庆之也许会,可是现在的陈庆之却永远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坐下之后,陈庆之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拿了出来,往砚台里倒上清水,加入墨锭,慢慢地研磨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之后,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号炮,今年的县试终于开始了。
拿过试卷之后,陈庆之刚刚还有些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试卷的题并不是很难,以自己的水平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一边磨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