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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难辨真色的五彩光晕,他们相抵的胸膛之中散发出来。纪千秋忙着探舌深入邓子追的口腔,沉浸在对他的召唤和依依不舍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身躯之间的异象。他忘情地吻着邓子追,用上了全部的柔情和热情,将所有的情绪和专注都投入在这一个吻之中,一心只想要唤回眼前男人的魂魄。
&esp;&esp;那光晕扩散着,飘荡着,散射而出的光尘落到了邓子追的额前。如同点点火星复燃了已然冷却的灰烬一般,邓子追的天眼处,又闪烁起了乌鸦形状的光斑,一下一下地,重新亮了起来。
&esp;&esp;邓子追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片刻后,他的双眼猛地睁大,急促地呼吸。
&esp;&esp;“子追……?”纪千秋紧张地看他,牢牢盯着他的双眼中,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冷若冰霜和满不在乎,全是担忧和心疼。
&esp;&esp;“千秋……”邓子追喘息着,虚弱地抬手握住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掌,一边眨着眼,一边努力把话说清晰些,“没事,没事了……千秋……没事了……”他的话音越来越弱,但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不知道究竟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闭上了眼睛。
&esp;&esp;纪千秋观察着他的脸色,见红润血色再次缓慢出现,他的心跳和脉搏也逐渐强壮起来,伤口处不再散发着黑色怨气,这才长出一口气,坐直身体。紧接着,他骤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情绪和表现,又惊讶又迷茫地站了起来,脑中一片混乱,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闪动,却怎么也梳理不出一条清晰的线索。
&esp;&esp;他的恨,他的怨,他的前尘苦难,和他遇到邓子追后感受到的种种不同,痛苦和甜蜜交织在一起,将他的内心搅得乱作一团,根本不知是何滋味。
&esp;&esp;他已经忘记了那人是谁,忘记了他的生辰八字,忘记了他的全名,连面容也只能记个依稀。纪千秋最铭记于心的,是最初对他的满腔热爱,和被背叛后同等强烈的痛恨。但此时此刻,他能够清楚记得的,却是和邓子追的每一次相遇、互动、陪伴,是邓子追对他的撒娇和纠缠,是邓子追的笑容和胡闹,是邓子追的奋不顾身……是邓子追,现在就在他面前,救过他,保护过他,不曾有过一丝退却。
&esp;&esp;纪千秋垂头看向邓子追的睡颜,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想了那么一瞬间,竟然,他便热泪盈眶起来。
&esp;&esp;“可惜……”他凝视着邓子追,喃喃着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话语,“既然如此,让你起码开心着到最后。可惜了……”
&esp;&esp;当邓子追再睁开眼时,眼前只有全然的漆黑。
&esp;&esp;“这……这就是十八层地狱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喑哑古怪,调子也有气无力的。他眨了眨眼,还是只能看见灰黑相间的雪花,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眼花,还是地府里本来就是这种环境,“不对啊……我还没和鬼差交接呢?快递员守则我有份做校对的啊,不可能没人来接我?要扣工资的……”
&esp;&esp;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看见身旁有一点亮光。他逐光扭头,首先进入视线的,竟是身上披着他的外套的纪千秋,他正埋头研究着自己的药品和家用医疗用品,似乎还在用本子记录着什么。台灯的光线柔和地打在纪千秋身上,在他周围造出一圈暖和的光晕,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温柔又安静,当真是个白衣天使。
&esp;&esp;“这不是地狱,是天堂吧……”
&esp;&esp;邓子追的呓语传入了纪千秋耳中,他转过头来,难得对邓子追露出笑容来:“醒了?起来吃东西吧,是你喜欢的。”
&esp;&esp;邓子追撑起上半身,发觉自己的肩膀已经被妥帖地包扎好,身上其他细小的伤口也上了药,贴上了创可贴。他又看向床头柜,立即见到了冒着热气的馄饨和一杯起了柠檬片的冻柠茶,“……你竟然知道我爱吃这个?”
&esp;&esp;“又不是没一起吃过饭,好歹也在一起几个月了,不至于这都不知道。”纪千秋坐到他身边,邓子追这才看清,他刚才在写的是便利贴,“我帮你把吃药的份量、次数、注意事项都写好了,一会儿帮你贴在药瓶上。虽然我不确定你给你的药动了些什么手脚,但根据我的观察,估计普通人的小病小痛是伤害不了你这种天选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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